小躁动(1 / 2)

“其实这事宛宛没错,换了是你,宛宛前脚和你说她和闺蜜去吃饭,转头你就发现她其实是和一个男的吃饭,你会不多想么?这事啊,就是你做的不对。”韩佩如痛心疾首地数落起儿子。

“而且,她又不知道姜可心骗了她,忽然发现你就是姜可心口中的男朋友,肯定会以为你是一脚踏两船啊。”

周肆苦涩地笑笑:“嗯,我明白。”

“坐到了你这个位置,各类明恋暗恋自然是少不了的。该冷酷的时候就要冷酷,该绝情的时候就要绝情,不然这些烦扰就会像春风吹又生的野草,搞得你们两个不得安生。你别看你爸这个人特招人烦,但这一点他还是做得不错的。你得好好和你爸学习一下。”韩佩如教育儿子时,习惯性地不忘数落老公一句。

正在家里逗鸟的周炎蓦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摸摸鼻子,他轻轻嘀咕了一句:“怎么回事?难道是我家老婆子想我了?”

而这边,乖乖听训的周肆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从小就是个面冷心热的孩子,妈都懂,可是该避嫌的时候还是要避嫌。像姜可心那件事,虽然你是一片好意,但你完全可以交给妈妈来做。同样的,以后等你结婚了,再有这些不适宜出面的事,也可以交给你的妻子来做。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你一定要和妻子坦诚相对。你要相信你自己选择的人生伴侣,只要你诚实告知,她是一定会理解和支持你的。”

周肆苦恼地揪了揪头发,头发顿时变得有些凌乱,高冷总裁的模样消失无踪。

只见他苦笑一声,郁闷地说道:“我现在总算明白什么是现世报了。”

“嗯?”韩佩如有些不明白儿子在说什么。

“没什么,就突然明白人家为什么说,恋爱是一门需要不断学习的功课了。”周肆自嘲地笑笑,低低地说道。

周肆记得第一次听人说这话时,他曾讥诮地笑着说道,什么和什么?有空研究这些,还不如看多几分经济分析报告。

而最后一场听见这话,是侯静珊说的。她说,周肆,虽然你智商高学历高,但你在恋爱上根本就是个弱智。

而那时的自己,只觉得无语,节日的时候他都有让秘书订了花送了过去(虽然花都是秘书选的),每周也固定抽出了两晚陪她吃饭(虽然吃饭的地点也是秘书选的),但他向来不愿对这些事情费神,因此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够好了,根本不明白她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那时的他,只将恋爱当做了了一种任务一种功课,根本不懂有什么乐趣,更不愿为此费神。

有次,他们吵得厉害,侯静珊声嘶力竭地大喊:“周肆,有时我真想有个人可以收拾你!让她把你那冷酷的心拉出来遛一遛,让你也为爱情受受挫吃吃苦头,别总是这样一副置身事外的清高模样,让人看了就牙痒!”

而当时的自己,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没有任何感情起伏。可心里却是暗自发笑的,

可如今,他才明白自己在爱情里是有多傻,不然小小的一件事,怎么会让有心的人有机会弄出了这么多花样,不仅使宛宛产生了误会,还使她如此伤心。自己,果然是个爱情的白痴。

再抬头,他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清明:“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你好好加油!我可是很喜欢宛宛这个媳妇的,你要是敢把她弄丢了,我唯你是问!”韩佩如挑着眉,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儿子的脑袋,故作生气地说道。

周肆无奈地笑:“妈,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了?”

韩佩如笑着道:“你怎么就不是我亲生的了?不然你老婆能是我儿媳妇吗?还有我那一大堆的珠宝要传给谁啊?”

该说的也说完了,韩佩如施施然站起身来,准备离去。可临出门前,又突然扭过头来,一脸打趣地朝周肆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儿子,加油哦!”

送走了母亲,周肆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已近中午。他在客厅踱来踱去,心里牵念不断,宛宛宛起床没有,有没有吃饭,有没有难受。

一时间思绪纷繁,好似有无数蝴蝶在胸膛乱糟糟的飞舞。

想了想,他拿起桌上的车匙,开门快步离去。

姚佩玥和啾啾知道她想一个人静静,于是一起吃完早餐后,都默默地离开了。

屋子里重新恢复了静谧。

傅宛站在屋子中央,环顾了四周一圈,忽然想起了那个尚未完工的印章,自己曾许诺说,去剧组之前一定要刻好给他的。

抿了抿嘴,她拿出那个印章及雕刻工具,端端正正地坐好,开始一笔一划的镌刻。

可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好像每刻一笔,都会想起周肆。她以为自己可以像和陈慕河分手时那般果断洒脱,但好像并非如此。

嘴角不由浮上一丝苦笑。

忽然,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很平常的敲门声,她的心却忍不住漏跳了一拍。

“谁?”她起身缓缓走到了门后问道,却惊觉自己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宛宛。”重新听到傅宛的声音,周肆的心忍不住缩了缩,虽然昨晚才刚与她见过面。

“是我。”他轻声说道,莫名觉得喉咙有些发紧。

低垂的睫毛颤了颤,傅宛抿抿嘴,终于还是缓缓打开了门。

见到傅宛俏生生的脸出现在门后,周肆莫名地有些动容。平复了一下心情,他紧盯着傅宛的脸,轻声问道:“还难受吗?”

傅宛没回答他,只低眉敛目地侧了侧身子,轻轻说了句:“进来再说吧。”

“好。”他小心翼翼地答了一句,有些像做错事的孩子,缓缓走了进来。

傅宛从鞋柜里拿出了拖鞋,弯腰放在了他的跟前,直起身,眼神清澈地望着他。

好像和以往一样,但又少了些亲近与甜蜜。

喉咙一紧,他上前轻轻握住了傅宛的手,有些哽咽地说道:“宛宛,我知道错了。”

傅宛默了默,缓缓扭转身子:“周肆。”

周肆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我只问你一次,你和她们两个人,真的都没有任何暧昧吗?”

“没有。”周肆目光灼灼,语气坚定。

“那好,我相信你。”

这一句话并不长,但周肆听了却莫名动容。他从未发现,原来被人信任的感觉,是如此之好。

再开口,声音不禁有些晦涩:“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