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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娘轻叹,“没有说笑,我知你记得,你被拐时虽还小却有了记忆。”

“你名郁涵之,父亲是郁云章,母亲乃韩家二小姐,生下你便落了病根,熬了三年便仙去了。”

“你后肩有块圆形胎记。”春娘说及此处,又笑着说,“其实你的脸便是再明显不过的证据,你与你父亲长得

极像的。”

她叹气出声。

“若是你与他站一起,那便是明眼人都能瞧出的。”她又笑,“不过,被认作兄弟也是可能的,毕竟,你父亲

看着极年轻的。”

周元景呆呆地望着她,眼中已有光芒,那是浅浅的泪闪出的光。他的嗓子沙哑,还不能顺畅说话,“那”

那他怎么没有亲自来寻我。

为何是你?你又是谁?

这是他未尽的话语。

春娘红了眼,她垂了眉眼,“别怪你父亲,他也想来亲自来接你的。”

有泪砸到地板,迅速晕染开去,“他开开心心来接你的,却在路上”

“落了难。”哽咽声起。

“尸骨不存,只立了衣冠冢。”

周元景还未来得及为日夜期盼的梦境到来欣喜,却又叫这阵阵滚雷劈了个神思不属,魂飞魄散。

他浑身发颤,已然发不出声,泪爬满他的脸颊却毫无知觉。他目光如鹰,想在她面色寻找到一丝破绽。

她是骗我的。

“你别怨他,他从未放弃过寻你,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接你回家。”

“只是太难了,太难了。”

“你别说了!!”周元景还接受不来父亲遇难的事实,在他心中父亲是无所不能的,是他心中的指引,他在每

个夜里都在想念他。

每每坚持不下去,便想着父亲必会踏着风骑着马儿来接他回家的。

他茫然四顾,大脑空白,甚至全身血液都涌上脸面,全身发麻,无从思考。

“涵之,郁家只有你了。你叔父从军多年,未有一丝音讯。你父亲又只有你一个血脉”

“别说了,我不想听,别说了!!!”

他不想听,这是比他永远回不了家更残酷的事实。

没人找他,他还可怨,怨父亲为何不多派几人护着他,护不住他为何不早早来寻他。

若是见到父亲他一定要怪他的,他在这些年吃了这些苦,都要跟他抱怨的。

只是这一丝妄念都成了云烟,在这女子的话语中轻飘飘散去。

他竟是连父亲都没有了。

那么这些年的苦,该向谁哭呢。

谁又能听懂,谁又在乎?

春娘见他默默流泪,他不曾嘶吼,明眼人都知他痛苦,他拳握地极紧,紧到双臂都开始发抖。脸上更是青筋暴

起,却不愿泪流出眼眶,豆大的眼珠在眼珠盘旋。

终于支撑不住,泪滴落在被面。

接着便是成串的泪涌而下。

春娘不曾多言,她轻轻退出房间,为他阖上房门。隐隐有哭声传出,几不可闻,却直达人心。

带着嘶哑和绝望。

重感冒,真的让人如置水火。

绝望。

今天恢复了一点,更了。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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