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经分不开了(1 / 2)

老白第二天按时进了南锋的大门。

谢苗看了眼独自敲代码的李希光,又看了眼办公室外,打算去和老白好好谈一谈。

“别去。”刚起身,后面传来了淡淡的却坚定的声音。

李希光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动不动,仿佛从未说过那种话。

谢苗站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又默默的坐回去了。

如此这样过了一个月,小何终于找上了门,她穿着夏天的薄裙,小腹已经看得出来弧度了。

她遥遥的和百叶窗后的谢苗对视片刻,迈步走向办公区的老白身边。

外面传来了小何哭的声嘶力竭的威胁说分手的声音,谢苗看着老白痛苦纠结的神情,真想出去替他收拾东西。

窗帘突然间被拉了下来,李希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她身边,双手插兜,目光悠长缥缈,“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他转身来,笑着看她,“自从跟着我,你就没有过自由的生活,出去玩一玩?”

这理由和当初让郑飞扬出去散心的时候一模一样,可面临的情况却有天壤之别。

谢苗肃着一张小脸,警惕道,“郑飞扬已经被你弄到美国去了,我不会走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被盗走的“互动”版块无法做为单独的主程加工,就衍生不出更大的商业价值。金起的算盘打得再精,也只能抱着残缺的程序自我麻痹。

斗争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除非高起维的团队能完美复制sun的所有前期配套代码,可如果他有这个本事的话,也不至于处心积虑的剽窃。

李希光今天格外温和,“没有让你走,我只是想让你回家去休息休息,看看父母。”

谢苗缓缓的再次重复一遍,“李希光,你死了这条心吧。”

办公室外不知道什么时候空旷的安静下来。

老白走了。

cpa的课程正紧,谢苗提前下午就去上课了,又是周证谊的经济法。

下课之后,周正谊一如既往过来坐在她身边,把一套题库递给她,正经道,“来我的公司上班吧。”

他笑笑,“反正就在隔壁,也方便。”

谢苗低着头刷刷的做题,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周正谊盯着她看了半晌,叹了一口气,“谢苗,人的一生很短,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浪费。”

谢苗啪的一声把笔摔在桌子上,冷声道,“周老师,您的时间宝贵,还是不要浪费在我这种不开窍、就喜欢撞南墙的人身上为好。”

周正谊摊摊手,做了个拉链的动作。

“我知道人的一生很短,所以我从没打算浪费时间,我有要做的事,我有要守护的人。”

谢苗说完这句话,不再理会他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沉浸在练习册里。

李希光几天没出门了。

两人偶尔早上一起去司,谢苗白天在公司整理所有的账本,到了晚上要去上课,就分开了。

李希光以前自己写程序的时候就是闲人勿扰的状态,谢苗一两天没见着人也没当回事。

这样的状态持续几天之后,谢苗终于觉得不太对劲。

她打车从公司回去,一进门去敲李希光的门,房门应声而开,里面传出来的巨大酒气差点没让她背过气儿去。

屋子里黑沉沉的,谢苗去拉窗帘,一路上叮叮当当的碰到好多个易拉罐。

夕阳的日光大亮,把李希光坐在地板上的颓废样子照了个清清楚楚。

他身上还穿着前两天的白衬衫,皱得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下巴上已经生出了一圈密密麻麻的黑胡茬,手边零零散散的堆着好几个酒瓶,此刻他正靠在床沿,仰着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谢苗木着脸又把窗帘拉了起来,房间里再度黑夜降临。

脑子里是刚刚脸颊凹陷,睡梦中还紧皱着眉头的人,谢苗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一直抑制不住的往上顶。

一定是刚刚用力太猛,她想。

天色渐暗,客厅里只留了角落里一盏小小的灯,刚好能笼罩住谢苗小小的身影。

不一会儿,陆陆续续传出压抑着的细小的哭声,极轻极轻,却像针一样往人心里戳。

她早该知道他不是表面那样平淡才对,为什么偏偏信了他的伪装。

风光的时候恨不得兼济天下,落魄的时候偏偏又把自己藏起来一个人扛。

这样的人做什么老板,搞什么研发,开什么公司,王八蛋李希光。谢苗的心拧成了一团来回的翻搅,又心疼又气,恨不得把人拖出来踹上几脚。

电话声突然又响了起来。

谢苗擦了擦眼泪,看了一眼陌生号码,按了接听键没说话,“谢苗女士,您的房子现在需要装修吗,我司现在做活动,精装修的话免人工费哦。”

果然只有骚扰电话和10086才是最不离不弃的她想。

脑子里面的念头一闪而过,谢苗突然间撑着沙发坐了起来,哑着嗓子问道,“你说的是我哪里的房子?”

对面小哥哥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就是您位于十字桥正中心地带的花园小区b栋这一套,我们这边系统显示这套房是六年前交付给李先生的,然后去年的时候业主就换成了您。”

谢苗的手指扣无知无觉的扣着沙发边,追问道,“去年什么时候?”

对面的声音带着不好意思,“谢女士,我们好不容易弄到了内部消息渠道全被您问出来了...是去年三月份换的。”

谢苗看着李希光紧闭的房门足足一分钟,双手捂脸,泪水滚滚而下。

电话还在通话中,听筒中传来对方不知所措的询问声。

谢苗的眼睛已经肿成了兔子,拿着电话站了起来,由于长时间的盘坐,腿一麻,硌在了旁边的小几上,一阵钻心的疼。

她缓了缓,纷乱了一晚上的思绪终于清晰起来,赤着脚在李希光门口徘徊良久,又回去沙发旁。

电话里的人竟然还在,“谢小姐,您没事吧?”

谢苗声音沙沙的带着浓重的鼻音,“我不装修,我要卖房。”

......

李希光醒来的时候,坐在地上发了一会儿呆,表上的时针已经划向了九点。

打开房门,从外面飘进来一阵炒菜香,他又把门关上了。

谢苗回来了。

李希光以最快的速度把房间和自己清理了一遍,再次开门出去刚好碰到谢苗端着菜放到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