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偕定定注视着朱砂。
她那双十多年来常含“仰慕”的眼睛此刻失焦涣散,茫然注视着虚空。嘴唇也无力地张开,喉
咙呜呜呻吟,似乎想说话却说不出来,看口型发音应该是“顾”字。
顾偕柔软的心底和坚硬的性器都被这无声地“顾”字强烈刺激到了。
他的小姑娘依然会在无法思考的情况下呼唤他,只对他一个人翻开柔软的肚皮,就像受了惊的
小孩子只想回家。
……她还没有离开他。
顾偕呼吸一滞,手臂抱紧了朱砂,捧着她的侧脸将她拉下来,粗鲁又强势地亲吻她。
拖着朱砂臀部的手臂肌肉因克制而凸起,原本惦记着连续高潮会给她的心脏带来负担,但这个
无声“顾”字流露出无限的信任与依赖,让他心头那股隐隐燃烧的欲火,如遇狂风暴涨,刹那
间将荷尔蒙堆积到性器顶端。
阴茎快速出入嫩穴的生理刺激,混杂着满足和爱恋的情感,顺着脊骨一节一节攀上大脑。
他想用胯下这根热物破开朱砂的身体,将她藏在重重迷雾后的心脏捧到眼前,看清楚她究竟会
于哪一日、哪一分、哪一秒离开他。
顾偕全身都在颤栗,背部、颈肩与手臂的肌肉块在牵扯中出呈现出堪比解刨教科书一样标准的
形状。
狰狞着青筋的肉棒被肉穴里层层软肉吸附锁紧,澎湃汹涌的高潮巨浪当头打下来。
顾偕手掌掐着朱砂的臀部,指甲陷进肉里,腰腹用力向上顶,那发狠的力度几乎要把朱砂顶得
四分五裂。
在最后一波浮沉的海浪中,顾偕快速摆动腰腹,数十次后,龟头顶在甬道深处,微颤几下。他
扣紧了朱砂的后腰,将交合处贴得不留半分间隙,像猛兽禁锢雌性生物一样喷出腥咸又黏腻的
精液。
明明已经发泄过一次,这次射精的过程依然无比漫长。
朱砂趴在顾偕肩膀上,半死不活地喘着气,刚感觉到体内的热潮平静下来,顾偕便又喷出一股
热流来,她心中蓦然升起一丝荒谬。
男人对生育的执念果真是写入基因的诅咒。
她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承载顾偕血肉延续的容器。
这种动作明明毫无意义,他却偏偏要射在她身体里。
落地窗外夜色深深,中央商圈的巨大广告屏幕、彻夜不灭的写字楼窗口灯火与环路上闪烁着猩
红尾灯的车流,一同构建成纽港市繁华的夜景。
天台公寓里恍如狂风过境,剧烈的心跳与喘息声渐渐平静,交合后的腥味也被空气净化器卷
走,只剩下漫溢出心口的情愫久久萦绕身边。
两人上下交叠着坐在床上,滚烫的皮肤紧紧相贴,分不清身上沾的是谁的汗水。顾偕偏过头,
额头抵着朱砂的侧脸,略微一抬下巴,响亮地亲了一口。
“顾……顾先生……”
朱砂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微弱,顾偕略微一低头,嘴唇擦上了她的耳垂:“嗯?”
“……*@#¥%”
顾偕:“什么?”
朱砂虚弱地眨眨眼,嗓子里轻声哼出一个词,顾偕隐约听着像“不对”,低头再去瞧她,只见
她睫毛忽闪,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说话了。
他抱着朱砂的腰,将她慢慢放倒平躺在床上,起身去冰箱里取了瓶冰水,又坐回床边托住她的
后背,让她头枕在自己肩膀上,半倚半坐起来,拿着水瓶喂给她喝。
冰凉的水顺着喉咙下肚,浇熄了五脏六腑的余火。
顾偕坐在床边,半垂着头,认真打量朱砂的脸。
目光恍若化为一杆毛笔,柔软的狼毫从朱砂眉眼游移至鼻唇,用眼神将美人的脸蛋一寸一寸描
摹出一幅工笔画深深刻印在脑海里,似乎要将这一刻永远封存在心。
良久,他才慢慢抬手擦掉了朱砂嘴角的水渍。
第83章公平
眼皮沉得睁不开,昏昏沉沉中,朱砂只觉得自己的下颌正被人用一种轻柔的力度缓缓抚摸,像
挠毛绒动物的下巴一样,让人又痒又烦。
她不满地哼唧了一声,那只冰冷的手倒是听话从腮边移开了。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她从朦胧中恢复逐渐意识,睁开眼睛,视线刚一聚焦,只见顾偕那张英
俊的脸放大在眼前,正用她从未见过的温柔目光凝视着她。
“几点了?”
她一开口嗓音都是哑的。
“不到一点。”
“我睡多久了?”
顾偕沉声道:“你一直眨眼,不像睡着的样子。”
朱砂平躺在床上,顾偕侧躺在她身旁。她翻过身,面冲顾偕,揉了揉眼睛,强行提起精神,严
肃道:“顾先生,不对。”
“嗯?”
顾偕单手撑着额角,另一只手绕朱砂后背,对运动过度的腰肌用力揉捏。
男人的手劲儿大,刚在僵硬发酸的部位按了两下,朱砂就哼唧了两声,舒服得眼睛连都要眯上
了,但她仍然没忘了重点:
“支撑经济命脉的石油倒了,政府不一定要瞒,可以像从前一样和机构、银行联手。”
顾偕一皱眉,使坏般掐了一下朱砂的腰:“你一定要现在说这些吗?”
“那能说什么?说您大不大?硬不硬?快不快?”
“再说一遍?”
“咳咳,”朱砂往前挪了挪,让顾偕的胳膊离她的后腰近点,闭上眼睛继续享受顾先生服务,沉吟道:“尼日利亚货币贬值是必然趋势,问题在于是明天垮台,还是明年垮台?”
朱砂睁开眼,眼底浮现出些许微妙道:“这才是做不良债券的关键。”
顾偕手心用力揉捏她后腰脊椎附近,冷淡的表情不见一丝波澜,但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眼梢略微向上,正因为得意门生的敏锐而自豪。
“我见了他们中央银行的行长。”
“什么时候?”
“我们和陈伯益见面的前一天”
朱砂的第一个反应是她为什么不知道?旋即意识到,那个星期发生了太多事。星期一律师团准备与尹铎和解,商量罚款与缓刑认罪,并争取保留她的执业资格。到了星期五,风向逆转,尹铎大败,海鹅案正式结案。
为了庆祝海鹅案胜诉,顾偕请行业大佬和深蓝的重点职员乘游艇出海玩了两天。朱砂向来对海敬而远之,没有参加这次活动。虽然这趟出海是为了恭喜她胜诉,但女主角出席与否完全不重要。
不论哪个行业,站在金字塔尖的人就那么几个,社交场上来来往往都是些熟面孔。
应该就是那个周末,财政部部长也在顾偕的游艇上。
朱砂闭上眼,酸痛的腰肌正在被揉开。
这个世界崇拜超级英雄,个人英雄主义大肆其道,课本教育小孩子只要努力奋斗,就能通过升学实现阶级变迁。但没有老师告诉你世界的真相是,渺小的个体在资本洪流面前不值一提。
能拿到金融街入场券的人必然是从千军万马中一跃而出天之骄子。
这些从世界各地而来的领头羊,聚集到这条竞争残酷的金融街,只能成为资本机器上的一颗小小螺丝钉。
她向来反对血统论,也想让“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掷地有声,但这个世界逼着她在资本面前认命。
所有期望通过升学改变命运人,都被放在了固定好的轨迹上,沿着一个方向往前走到死,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上学,工作,结婚,生子。
随波逐流,与时俯仰。
再优秀,也只是高级社畜而已。
陈伯益曾经公开说过,前后二百年再出不了一个顾偕。
顾偕从黑道流氓做到基金教父这个位置,天赋、资本、机遇缺一不可。
而这其中最重要的是时机。
顾偕赶上了那个风起云涌撼天动地的大时代。
就像全球版图拼完之前的那个大航海时代,充满机遇和变数,只要在千丝万缕中抓住那关健一点,就能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从草莽匹夫转身亮相为将相新贵,从此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然而,今天上升通道已经关闭。
给她与当年的顾偕同样资本与境地,她也蹦哒不出几米的高度。
一行人从底层上楼,有人在楼外吊绳索搏命攀爬,有人吹着空调坐电梯只花几秒钟上到顶层。
鹿微微9岁时帮父亲在两家被传言收购的公司做决定,恰好选中了目标,父亲分了她一半的股票收入,开启了她对金融的兴趣。
菜翔小学时为了支持家乡球队,偷偷卖掉了昂贵的生日礼物去买俱乐部的股票。
张霖上高中前,说服爷爷换掉了自己的教育基金,到了年底,新基金的收益是往年三倍。
更不用说温时良起步创业时就有父亲给的几亿资金。
普通家境的孩子进了经济学院,念着金融专业,用手机程序中步履蹒跚地操作模拟股票,还担心模拟账户要是亏损太多,任课老师可能给不了漂亮的成绩,绩点要是被影响了,就没办法敲开金融街的大门,递进自己写着“踏实上进”的简历。
她手下的每个人都从十几岁就玩股票。
这些人在电梯里做做高抬腿,累得呼哧带喘,彼此之间调侃一下累死你了吧,却不会对那些真正从绳索上爬进大楼的人说,我上来得好辛苦。
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
想要赚钱,就得查找资料、分析图像、做模拟盘,兢兢业业作对冲,避免贝塔风险,但谁也不能保证不会突然飞来一只黑天鹅让整个仓赔得血本无归。
想要零风险赚大钱,还是得靠内幕消息。
而内幕消息是电梯里这群人在彼此嬉戏打闹间交换的无形资本。
不论是肯鹰滩地震的新闻,还是尼日利亚的石油数据,都是面向全世界的公开信息。
只有极少数天赋异禀的人才能像顾偕这样分析信息,利用信息。
然而他确认入场,依然得到了政府的内部消息。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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