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心下讽刺,她哪里是希望自己能得平王宠爱,哪里是想让她这个侧妃转正做嫡妃,此位公主,不过就是看不顺眼蔻珠而把自己当枪使罢。

还是低眉婉顺:“谢公主抬爱,只是——只是妾妃笨拙,不仅嘴笨,哪里都笨,又没有我姐姐长得好,公主您如此希望厚爱,怕您会失望——”

公主便又是鼓励唆使了好一番,袁蕊华亲手熬煮了一碗清香甜美的梅花茶,便只得去了。

***

“王爷,这茶,您将就着喝些,贱妾很笨拙,不及我姐姐手艺的万分之一……王爷,您读什么书呢?”

殿内熏香扑鼻。额上颊畔点缀着珍珠翡翠花子,袁蕊华这番模样打扮,算得上着实隆重。

平王道:“给本王站远些,侧妃你挡着我的光亮了!”

袁蕊华低声说道:“是,妾妃来得不是时候,碍了王爷您的眼睛……”

“那么,妾妃就不敢再打扰殿下您休息看书了!”

做小伏低,老实低眉状,便要福身离开。

平王忽然令她道,“你等等——本王有东西准备赏你!”

话毕,小宦紫瞳表情复杂地捧着一个匣子过来。“小袁夫人,这是殿下有意奖赏您的!您可得接好了!”

袁蕊华一惊,打了开看时,里面却装是一把玉骨扇子,丝帛折画扇,她伸手拿起,又慢慢展开。

只见上面描画有一枝金桂花,如闻丝帛飘香,并两行劲瘦题诗:“——梦骑白凤上青空,径度银河入月宫。身在广寒香世界,觉来帘外木犀风。”

袁蕊华赶紧跪下:“王爷!妾妃何德何能,这是您亲手所描画的丹青笔墨,这扇子是小,但上面所写所画却是价值千万金不及,贱妾,贱妾谢王爷恩!”

平王不紧不慢道:“听说你很喜好金桂花是吗?本王便想要赏你,那天,我母妃寿宴看表演时老虎向本王扑来,你为本王毕竟遮了挡护了驾。”

袁蕊华秀面一阵阵红透耳廓:“那是妾妃应该做的,实不值什么奖赏。”

“——应该的?是吗?不值什么赏?”

平王语气玩味,慢悠悠啜着袁侧妃所这端来的茶。

微把眉头一皱,似是味道不对,但还是强迫自己喝下了。

并那日之后,每天三五次,平王会时不时召见起这被他冷落已久的侧妃。

作者有话要说:  .....刘妃这应该算是乳/腺癌早期吧。

作者:渣男啊!渣男!叫我怎么说你好?!

第九章 (捉虫)

且说蔻珠被关进柴房这些日,每日李延玉洗浴等事,自然不能够了,便由平王的贴身小宦官紫瞳代替。

紫瞳算起也是跟随平王不知多少载,从曾经光耀万丈的准太子殿下,到后来跌入泥尘低谷,可以说,紫瞳算是整个对平王李延玉人生起起落落的又一双眼睛观看者。关于蔻珠,这害成如今主子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在以前,要说紫瞳不憎恶蔻珠,那是骗人的。蔻珠自从嫁入王府,每日里兢兢业业,对平王体贴用心——那是绝对和袁蕊华那侧妃不一样的谦卑关怀。

前者是发自肺腑,后者处处透着虚假。

紫瞳看得久了,不仅不开始去讨厌蔻珠,反而一次又一次被对方所濡染、感动、伤怀,到了最后,甚至常常为蔻珠抱不平或叫冤屈。

平王变残疾之后,像伺候洗漱方便诸事,都是他的活儿,可然而,蔻珠嫁入王府以后,这些事情,就都成蔻珠的了。

某日,紫瞳当看着累得满头大汗,筋疲乏力,稍微站一站就能倚门睡着的王妃蔻珠:“王妃,您累了,就让奴才来吧,您快去休息!”

那女人似乎是一副金刚铁打不朽身,马上就又振作起来。“不用了!还是我来较好,你很多地方不会,也做得不如我细致——”

紫瞳只是叹气。

——他不会?

好说歹说,也是伺候了王爷那么多年的贴身小宦官……

如此,时下蔻珠被关,紫瞳也算是“重操旧业”要去伺候一个病瘫子,这是绝非容易之事。

宽大敞亮的浴室分布着袅袅水汽,升腾的烟雾中,这会子,紫瞳和另两个宦官用轮椅将王爷给轻轻推进去了。

紫瞳不敢去直视平王此时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盛满着各种哀凉、阴霾、痛苦、绝望、羞辱还有难堪。

紫瞳努力避过平王的视线,就像以前的蔻珠,先把他的外袍上衣等小心翼翼一件件褪除,接着,半跪下来,开始给他解脱裤子。

“王爷,奴才手太笨了,往常都是王妃在给您做这些事儿,奴才好多年没这么挨近王爷身边伺候了,万一奴才做得不好,可千万别怪奴才啊!”

平王冷哼一声,轻闭着眼,双手撑后脑勺,此时,他已半躺半坐在汤池旁边的一张象牙玉床上了。

这床是专为他设计的,紧挨着汤池,就是为着方便移动他时候用——平王只要稍微用手撑使点力气,再加另一个人辅助挪移,为其抬足挪腿,便可以不那么费事地轻松坐过去,余下再为他洗浴搓澡,就更是方便多了。臂粗的牛油灯蜡烛在浴室里亮亮闪着十字架盈光,紫瞳默默手拿着勺给平王一下又一下往后背浇水。

紫瞳另手为其搓背,一会儿又问:“王爷,奴才这手上的力道可还成吗?”

平王冷斥:“太重了!”

紫瞳赶紧把手放缓放轻:“现在呢?”

“轻了!”

平王气得牙关咬起来:“臭小子,这点活路都干不好!本王要你来有何用?!”

紫瞳委屈瘪嘴:“奴才刚刚不是已经告诉王爷了么,太久没伺候,这些琐事,都是王妃在帮您做的。”

平王气得骨头缝都在打颤:“这么说,本王现在还又得把她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