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台后是一座中式雕花座屏,我们蹲在座屏后,屏息静气,听到开保险门的声音,我紧张得心都要跳出胸腔一般。只听一个女人在咯咯笑,嘴里道,“舒舒,你们早晨都要那个啊?这老东西还真行哪……室内还有男人汗味哦……”只听天山红啐道,“妈你说啥哦,段局都那么大年纪哪能。他去市里开会去了,早晨压根就没过来。”
原来是天山红和母亲宁虹一起来了,母女俩说说笑笑进入卧室。只听天山红说,“我衣柜内的衣裳你挑吧,走急了出一身汗,还说男人汗味,妈我得冲个澡。”宁虹说,“上次你在香港买的那件绿裙子呢,放哪了?”天山红在卫生间里高声说,“在右边那个衣柜上层第二个。”宁虹说,“你急啥,一会我们娘俩一起洗。”天山红的声音传来,“我才不,你少来。”
卫生间里隐隐传来了水流声,宁虹则哼起了歌,是《樱桃好吃树难栽》。过了一会儿,她可能已经换好了衣裳,走到卫生间门前道,“洗澡干吗还锁着门,死丫头你身上老娘啥没见过。你开开门,这裙子太合身了,你看妈象不象大姑娘。”听不清天山红在卫生间内说了啥,但就是不开门。宁虹又道,“这书房老段没给你钥匙?我得进去参观参观,这老王八肯定在书房藏着好东西…… ”
一阵叮当响,宁虹可能从天山红包里拿出钥匙包,开始开书房门。我汗毛倒坚,书房不过十几平方。刘希玉向我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听声音这书房门她打不开,天山红应该没有书房钥匙。果然,天山红的声音响起,“妈你干吗啊,我没书房钥匙。”宁虹啐道,“他奶奶的,这老东西吃嫩草,都有今日无明日的,你连他书房钥匙都不要,死丫头你咋想的?这房子的房主是你吧?”
天山红投降了,说,“好好,我有钥匙行了吧,就在我梳妆台右边抽屉里,他的东西都放在里面,我从来不进去。房子我也不会要,我可以自己买啊……”宁虹怒叱女儿,“越说越离谱,大好青春,你就这么让他白玩?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忘啦,这老东西一死,孙小文什么也不会给你……”“行了妈,你有完没完,我跟他在一起就为了避开那恶魔,老段的房子、钱我不屑要。”天山红凌厉还击道。
母女俩拌了几句嘴,天山红到底拗不过宁虹,还是找出钥匙。客厅内的电话响了,她嘴里说了一声,“给你,密码是55122,妈你别乱翻他的东西。”说着就去接电话。
客厅内传来天山红接电话的声音,她是大忙人,看来是新联酒店有事找她。宁虹走到书房门前,嘴里调笑道,“我们要爱爱,死丫头你还真弄出感情来了,一个臭老头有啥好……”门锁传出钥匙插入和号码盘转动声,宁虹开始“嘀”“嘀”地输入号码。
这“嘀”“哒”声似重锤一般,每一下都敲在我的心坎上,顿时魂飞魄散,大气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