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弟能自己创业,在农得十亩田,在商能建一家小店,或者赚一百两银子,在学考取童生,都可成为录事,有晋升权,晋升到族内执事。”
“录事和执事,都有专门养老银。”
“主事可由族长任命,但各厅执事必须是本厅出身,这是免除日后家主随意安插人手,只会搜刮不会经营。”
“唯治宗厅族长可随意安置。”
这话一落,只见族里细小溪流,又起了变化,变成赤红,略带些黄,这赤红和以前不同,充满了生命力,叶青不由心里一动——这是族运来日方长的迹象!
叶青说这个,并非是虚妄,这在某个时空里,是经过考验的政策,完全照搬着成功的条款。
某朝初,有个200人的小族,祖父是前朝儒生,祖籍在靠近山西太原到河北这段上,按照预测,这家族200年内很穷,族气灰白,朝夕不保,没有出过秀才。
而有青色之神,奉命实验,把这几条体制点化给当时的族长,赐下“蓄田蓄产以固本,治学求仕以升格”十四字真言,并且给50两银子启动资本
这个族长很兴奋,拉着几个族老商议后50两银子全买了地,为以后儿孙攒点家业,并且族里人凑钱,请了先生教小孩
一晃三十年,族里出了不少童生,但没有秀才,族里也没有纠纷,还算和气,在周围十几里这族是出了名的团结
各自出去营生,办了族学,有不少没考中的都出去经商了,也有不少死在外地。
出去做生意,或得罪了人,被人整的破产,没能把消息传到族里就死在半路上,或者是被强盗抢了,流落在外。
也有不少扎下跟来有了盈利,走上了经商的路子,这些盈利的,一部分钱送回族里,凑起来开了族学。
而青色之神点化之后第54年,一个族中弟子考中了秀才,没能考中举人,全族里庆贺,远在外地经商的族人也回来
这秀才经过十多年经营,依靠着族里的力量,当上了主薄,同时当上了族长,拉扯了不少族人当着小吏,给自己和族里捞了不少好处,因这层关系,族里经商的开始做大。
这时的族运是淡白,有一点灰。
以后族里一直坚守着蓄田蓄产,不如意的族人也有饭吃有地种,这在古代已是非常强的生活了,因此更加团结。
往后到100年,家族开始具备了一些规模,族气是淡白到白,已影响县,被别的晋商试探打压,因团结,几次试探打压都撑了过来,晋商圈子里也承认这一族有资格参与——虽是老幺,最小那一批
然后就保持着这个惯性渐渐壮大着。
150年时,族气已是淡红,这族在县里已是标准豪强,底蕴差,暴发户,但非常团结,要不是这族里读书人多,有些文风,早被当地主流社会排斥了,而且这时,这族族长的话在县里很有分量,话说出来县令也要考虑考虑
生活水平不错,哪怕再远的族人,都没有给外姓人去打长工,都有地种,老人也会有饭吃,儿女意外没了的,族里也管着(族里养老),因那时负担得起,很多人经商,成为土豪
200年时,最浓烈时是接近纯红,全族有三千人,县里和周围几个县都有着族人担任官吏,郡内一呼,从者云集。
资本生意跟着几家,南做到江南,北到内蒙一线,已经形成全国网络。
然后上达天听,突然之间被朝廷抽打,自朝廷那里让整个环境开始破败,搞得经商全面破碎。
经过族老和族长还有秀才上的族人一致决定,全族分散到全国各地,十几人一块,经商告破,但还保留着大量的资产
分成很多小股分散到全国各地,他们拿着资产,靠着原来的关系和人脉保持着联络,每隔12年来一次全族会面
这时族运是浓白,没有红了,并且这时也接近朝廷的尾声,在历史上变革之时,这族还留下了一笔。
这族里原本历史200年贫寒,并且50年才出一个秀才,说明素质很差,但第一次证明,家族如果依靠体制,可以气数连绵,渐渐登高,若不是朝廷打压,还可以更上一步。
这在那个时空,是轰动历史性报告,结合着某个时空地球的福布斯报道,真是相互印证,透出了道理之光。
故力量第一,体制第二,所谓土地财富甚至人才都在第三。
“这个规矩一下,怕是全族气数又是一变。”叶子凡仔细听着,不禁悚然动容,盘算良久,又说着:“要有人不愿加入呢?”
“不愿加入,自是不受利益和机会,还可照常祭祖。”叶青一笑:“青蝇之飞不过数武,附之骥尾可达千里,他们会有着自己的选择!”
说到这里,两人都不言声,只见雨又转细,几处楼阁笼罩在烟雨中,给暮色添了几分怅惘。
叶子凡看得出神,老脸上挂出一丝笑容,皱纹深深挂着。
叶青叹了一声,叶子凡这几年老的很快,当年丑闻,实在伤透了他的心,当即切入正题:“叔父,我想就请你筹办这些族事改易,主事执事录事,一概由叔父来决断。”
叶子凡回过神来,笑了一下,用平缓而隐带金石的声气说着:“你是我族百年不出的奇才,族里命数大半在你,就按照你的主张来,我老了,但是这几年给你安置安置,还是能行。”
“你放心,没有谁能给你唱反调,有,就不是我们叶家的人!”
这话说得,带着丝丝杀气,叶青默默一会,站起身来,当下就一欠身表示谢意:“那族事,就交托叔父了。”
在早期,叶青必须抓族里的权,但是现在,族内已经是家事范畴,再不能真正上得台面。
可以说,叶青留下这体制,就是对族里最大贡献。
这时,风雨欲来,而叶青负手而立,衣杉飘飘,沉郁的眼神望向了这烟雨弥漫的连绵田野。
一时恍惚,似在画里,又似在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