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忍无可忍,恼羞成怒将人赶了出去。
贺承走了,福安捧着自己热乎乎、红彤彤的脸傻笑着喃喃:“他怎么比父皇皇弟还会夸人呀……”
……
贺承很快就找出了是谁说了闲话,是另外两个伴读。
他们说的闲话也不不新鲜,无非又是什么身为女子不安于室多管闲事之类的,他们倒也不敢指名点姓,更过分的话也不敢说,但饶是如此也足够贺承生气的,更别说他们还抱着嫉妒之情说了些挑拨离间的话。
因年少时的经历,贺承是一个很会隐忍的人,如果他们冒犯的是他本人,说不定他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偏生他们冒犯的是福安公主,那么这仇无论如何也要最快最狠地报复回去。
第二日武学课,他主动挑战那两人,赢不赢什么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打人,最起码也要打得他们鼻青脸肿。当然,他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伤得更严重些,左手还骨折了。
就这样还不行,他还要撂下一句话:“只会背地里说人闲话的废物。”
这话一出,战火升级,叁人扭打一团,直到宫人将太子请来了才将叁人分开。太子来了,贺承也就消停了,但另外两人却还是不服不忿,他们自觉样样比贺承优秀,太子却偏袒贺承,最终闹到了陛下面前。
宫里发生的事情皆瞒不过皇帝,他直接判贺承抄书百遍,禁足东宫偏殿,抄书完了才能回去,至于另二人什么惩罚都没有,但他们自此不必再进宫陪太子读书。
福安是最后知道此事的,等她赶到东宫就瞧见原本白白净净斯斯文文模样俊俏的小可怜被打得浑身青紫,手还折了一只,当下气得就想要出宫去再将那二人暴打一遍。
见状,贺承忍不住笑了,不过他忘记了自己嘴角还有伤,一笑就扯到了伤口,笑声也就变成了呼痛声。
福安气极了,举起小拳头又放了下来,道:“伤得那么重,你还笑得出来?”
贺承还是傻乎乎的开心,道:“公主殿下关心小臣,小臣开心。”
福安有些不自在了,她道:“那日不是说了不必放在心上,你怎么还……而且你做事这般鲁莽,也不怕最后回家的是你。”
贺承没应前半句,他道:“我不怕。”
这下福安要被气死了,她道:“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就不能像上次那样套个麻袋吗?”
福安知道,类似这样的事情不止是一次,上次是有几个纨绔嘴巴没遮拦,话里谈及了福安,事后那几人当晚被套了麻袋,狠狠被打了一场不说,还被扒光了衣服丢在了闹市区,几人面子里子一下全都没了,而且因为结仇太多不知道这是谁做的。
福安之所以知道真相,还是太子弟弟跑过来她邀功,不过此事太子也只是帮忙扫了尾,主要下手的还是贺承。
贺承还一本正经地和她分析:“这两人不适合套麻袋,出行时随行人员众多,且他们并非那几个小纨绔一样在家中真实地位一般,他们若是被无故打了一顿,他们家里肯定是要掘地叁尺找出真凶,找不到肯定还会求到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面前,那时事情就真的闹大了。倒不如如今这样,顶多算是小孩子打架,只不过他们失了理智以致御前失仪,让陛下打发了回家。”
当然,表面看就是被打发回家,丢掉了一个太子伴读的身份,但实际上的损失远不止如此,他们失去的是和未来皇帝少年相伴的情分,单这一个就有着不可估量的价值,更不用说他们还在皇帝面前留下了一个坏印象。
再深远想一点,他们二人本就是被家里寄予厚望,皆是家族继承人的人选,不然也不会被送入宫中参选太子伴读,但今日过后他们指不定就废了……
贺承可不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对,人做错事就该承担责任,而且他也没把人打成残废什么的,还是以教育为主,他们家还该感谢他帮他们教育后代呢。
损失惨重的两人家:……@#¥¥*amp;*!
但福安这下是真的要被气死了,她气鼓鼓地问他:“你这是图什么啊你!”
贺承迷茫了一瞬,道:“没图什么……”
福安又问道:“你到底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贺承很想说是因为公主殿下您帮过我,还想说因为公主殿下您一只关照我……但他看着福安时,这些话都说不出口,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不是的,不仅仅是因为这些……那,又是因为什么?
福安跺了跺脚,道:“笨死你算了!”
……
贺承边养伤边思考着那个问题,还没等他想明白,太子带来的一个消息宛如晴天霹雳般劈了他脑子一下——
皇帝陛下要给福安公主相看驸马了。
贺承一下傻了,然后不顾伤情也不顾自己被禁足,直接从偏殿跑去找福安。
太子看着贺承跌跌撞撞的模样,叹了句:“情之一字啊……”
贺承要是这个时候回头看一下,就能看见他脸上意味深长的笑了。
贺承跑了大半个皇宫才在御花园一角找到福安,她孤零零一个坐在凉亭里,贺承当时脑子一热就冲到了凉亭里:“公主,您觉得我如何?”
福安惊了一下,脑子还没转过弯来:“什么?”
贺承道:“我想娶你。”
福安瞪大了眼睛,脸一下红了:“你说什么?”
贺承未察觉,又重复了一遍:“我想娶你。”
福安问他:“为什么呢?你该知道,我不可能如一般女子那样的。”
贺承道:“哪样?贤惠淑德,出嫁从夫,相夫教子?我不觉得女子都该活成一个模样,她们也可以如这御花园里的百花一样各有各的模样,就如公主,像公主你这样就很好很好了。而且我想娶你,是因为我喜欢你。”
福安脸更热了,道:“真的?”
贺承想也不想便道:“当然是真的!我这段时日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大抵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你穿正红色旗装的样子很美,就像是一团火一样,一下照亮了我的天空。”
福安扑过来捂住贺承的嘴:“够了够了,你别再说了!”
贺承迷茫地眨眼,不知所措。
福安惯来干脆,于婚事上也一样,她拉着贺承往御书房去,道:“既然如此,我们这就去找父皇将此事定下来。”
贺承:“……啊?”
然后两人就真去了御书房,不一会儿就拿到了赐婚圣旨。
贺承还晕乎乎的,福安见状好笑,问他:“你这是傻了?”
贺承道:“我莫不是在做梦?”
福安掐了他一下,问他疼不疼,贺承点点头。福安又问他那这还是做梦吗,贺承这下终于反应了过来,拿着那圣旨爱不释手,笑得傻极了。
福安红着脸啐道:“傻子。”
……
跟在后头看戏看足了瘾的太子:“……”
不知为何明明还未用晚膳却觉得饱了,而且还有点儿撑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