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狼，如果真的出意外了，你会保护顾城，还是会保护雯雯？”
战狼：“……”
战狼身子一怔，桑榆见状立刻明白了。
“我知道了，是顾城……他毕竟是你的主人，多谢，不为难你了。”
说完，桑榆稳定了下情绪。
没事，真要是出事了。
自己哪怕舍去性命，也会保护雯雯安好的。
……
战狼看着桑榆离开的背影，有些犹豫。
事实上，顾先生交代过。
如果出事，保护桑小姐安危。
所谓桑小姐……自然是包括雯雯的。
他从未把自己提及在内啊。
……
桑榆回到病房，雯雯还在熟睡。
张琳一直陪在雯雯的身边，似乎是一直在观察雯雯手背上的针眼。
张琳心疼的还在抹着泪。
顾念见桑榆回来了，主动开口道：“妈，桑榆回来了。”
张琳见状赶忙站起身子，看向桑榆，连忙说道：“这孩子真乖，睡着了，一点儿都不闹人，念念那个时候啊，可不行，一直得人用手拍着后背才可以呢。”
顾念听闻张琳的话，轻笑出声。
“妈，你非得在桑榆面前揭我短啊。”
“这景深宠你，我可不宠啊，你做的事儿啊，我肯定得好好说道说道。”
桑榆见张琳和顾念的互动很是亲昵，眸色暖了几分。
其实，很羡慕啊。
以前和桑然在军区大院长大，虽然有军区的人接济着过日子。
事实上，到了晚上，万家灯火……
其他人家均是一家三口，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
唯独自己和桑然得关灯相拥在一块儿。
之所以关灯，是因为省电。
之所以相拥在一块儿是为了取暖。
那个时候，还是会饿肚子的。
每天早点睡的话，就不会感觉到饿了，那么省下来的口粮就可以第二天再吃了。
每个深冬的漆黑之夜，自己都会在想，如果有妈妈在，是不是妈妈会搂着自己一块儿睡，自己就不需要搂着哥哥睡了。
还有，和爸妈互动说话，聊天是个什么样的感受？
总之，这些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
桑榆勾起唇角，看着张琳在自己面前还有些局促的模样，柔声道：“她是很乖的，不过小的时候也很闹人，大概两岁之后，就很好带了。”
“就是……这段时间突然生病了，瘦了许多。”
桑榆的话语恬淡，带着几分心疼，张琳见状更加的难受了。
“桑榆，你一个人这几年带着孩子受苦了。”
张琳的话真心诚意，丝毫看不出来矫揉造作的地方在，桑榆心里再度暖了几分。
“阿姨，谢谢你。”
桑榆很是温柔礼貌，让张琳更加喜欢得不得了。
……
张琳一直热情的陪在桑榆身边，给家里的佣人打去了电话，派人送来了自己中午煲的汤。
“榆榆，你多吃一点啊，脸色那么差，那么瘦。”
“多谢顾夫人。”
顾念见张琳很是献殷勤，忍不住勾唇道：“桑榆，我妈啊……平时对我都是凶巴巴的，对你真温柔。”
打是亲骂是爱。
总之啊，顾念的脾性被傅景深宠得不行，张琳自然也就嫌弃了。
桑榆闻言勾起唇角。
“嗯。”
桑榆虽然个性温柔，却并不会说太多的话。
张琳有千言万语想要问，但是考虑到现在雯雯的事儿，就作罢了。
回头等到雯雯痊愈之后，有的是时间问。
张琳偶尔会提及傅景深的事儿，顾念大多以男人在忙便迅速的遮掩过了。
嗯，想他了……
特别特别想。
……
入夜：
雯雯虽然醒来，但是张琳和顾伟显然是忘了时间，不想要走的。
一个下午的时间，雯雯和张琳也很快混熟了。
一声声奶奶，叫得张琳简直是激动的不得了。
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搬来送给小萝莉了。
“奶奶，雯雯想去动物园……”
“嘿嘿，奶奶，雯雯还想去游乐场啊。”
“奶奶，雯雯好喜欢你和爷爷啊。”
雯雯奶嘟嘟的话让张琳心花怒放，看向顾城，连忙说道：“好啊，奶奶都答应雯雯……”
顾城见状蹙眉道：“妈，你不要由着孩子的个性，她现在不太适合去人群密集的地方。”
“那就晚上再去吧，我也不会带她接触人群的，就玩一两个设施，或者是远远的看看就好。”
张琳心软的开口道。
顾城见状鹰眸蹙得更厉害了。
“妈妈……”
雯雯见桑榆也跟着蹙眉，小声的开口道：“雯雯其实也想和爸爸妈妈一起去。”
桑榆见雯雯眸子里满是渴望，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好，妈妈和奶奶陪你去，但是你得乖一点，一直在妈妈怀里，好不好？”
“好啊。”
雯雯开心得不得了，桑榆眸色微动。
小萝莉就快要手术了。
自己想要在手术之前满足小萝莉的一切心愿。
这样……真要是手术出了什么意外。
那么……至少小萝莉不会带着太多遗憾走。
自己是个母亲，只有这么一个心愿。
因为……真要是有什么意外，她肯定不会孤单。
自己会陪着她承受一切的。
……
张琳派人从顾家送来了丰盛的晚餐，陪着桑榆吃完之后，张琳和顾伟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离开前，桑榆想要送，却被雯雯缠着。
因此顾城负责送一行人离开。
……
顾念一直推着顾城的轮椅到了医院大厅，随后轻声道：“哥，你不用送我和爸妈了，回去陪着桑榆和雯雯吧，等下我会开车送爸妈回顾家的。”
“好。”顾城点了点头。
张琳和顾伟见状则是忍不住开口道：“城城，你和桑榆的事儿啊……可得上点心，等到雯雯痊愈之后，得给人母女俩名分。”
“妈，我给她的，不见得是她想要的。”
顾城的话直接打断了张琳的念头，张琳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下午的时候，桑榆在病房内说得很清楚，雯雯对于她而言是个意外。”
张琳：“……”
张琳听到顾城这么说，随后立马板着脸色。
“哪有女孩子家主动的，你啊……可得抓紧点，妈妈和爸爸都很喜欢桑榆，瞧着温柔，还很贤淑的模样……本来啊，妈还特别担心你在部队找个玩刀弄枪的媳妇呢，桑榆这样的，妈妈就很满意。”
顾念：“……”
顾城：“……”
顾城和顾念脸色微微一变，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如果张琳知道桑榆是军区唯一一个一级士官的女性，恐怕……会震惊不已。
顾念见状眼睛转了转，随后连忙伸出小手挽着张琳的胳膊，冲着顾城使了个眼色。
“妈……这红娘的事儿你就别做了……哥还得跟桑榆，雯雯过三人世界呢，咱们啊，快回去吧，还得把好消息告诉外公外婆啊。”
张琳岂会不知道顾念是故意的。
张琳轻笑出声，没好气的拍了拍顾念的小手，随即开口道：“好，我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来，城城，你好好照顾她们母女俩。”
“嗯。”
顾城目送顾伟，张琳，顾念三人离开之后，身后一直尾随着的战狼迅速的上前，推着顾城的轮椅。
“抱歉，顾先生……没想到顾老先生和顾老夫人今天会找到医院来。”
顾城和顾念驱车回顾家，再回到医院，并未安排雇佣兵尾随。
顾城点了点头，抿唇道：“和你无关，我和念念最近总是不归家，爸妈难免会担心，发现是迟早的事儿。”
“好的，顾先生。”
“嗯。”
战狼犹豫片刻，忍不住开口道：“顾先生，您是不是在k市逗留太长的时间了，您知道的，萧衍他一直想要除掉您。”
萧衍一直觊觎顾城的身份和地位，随时随地，准备取而代之。
顾城勾起唇角，眸子闪过一抹肃杀和冷冽。
“他如果不惜命的话，可以尽管找上门来。”
顾城任由战狼推着自己向着电梯方向走去，眯了眯精湛的眸子，尽是深意。
“派人保护桑榆和雯雯，她们必须万无一失。”
“有傅景深的威慑在，萧衍不敢碰顾家人……”
“明白。”
战狼点了点头，眸子闪过一抹暗光，犹豫片刻，战狼还是开口道。
“今天桑小姐询问过，如果出了事，我会保护您还是保护雯雯，我沉默没有开口，桑小姐误以为我会保护您。”
顾城：“……”
顾城对于战狼的话并不意外。
“嗯。”
“其实……您可以直接告诉她的……”
战狼一直跟随在顾城身边，有些事儿，虽然个性再木讷，但是也看得明白些。
例如……桑小姐对于顾先生很重要。
在没有雯雯之前，就变得很重要。
顾城闻言淡淡的勾唇，漫不经心的开口道：“战狼，记得两件事，第一，永远不要告诉一个不信你话的女人真相，因为没有意义。”
“第二……不要躲试图要你命的人，因为躲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战狼：“……”
顾城的话字字珠玑啊。
战狼毕恭毕敬的点了点头。
“明白，顾先生。”
……
病房内：
顾城送顾家人离开之后，桑榆就敏锐的发现了病房内的异样。
迅速的抱着雯雯进了休息室，将电视打开，声音开大。
“雯雯看一会儿电视，妈妈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嗯嗯……”
雯雯乖巧的点了点头，桑榆见状走出了休息室，进入病房，将休息室的房门紧紧关上，不留缝隙。
……
“出来吧。”
桑榆淡淡的开口，眸子闪过一抹暗光。
多年军区的经验，这里是不是有人靠近，桑榆的直觉性和敏锐性还是可以快速的捕捉到的。
“桑榆，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萧衍一身黑色风衣出现在桑榆的身后。
桑榆：“……”
熟悉的嗓音，桑榆眸色闪了几分，随后迅速的转过身子。
“不愧是军区第一女将，巾帼不让须眉。”
桑榆闻言轻哼一声，眸子里尽是讥讽。
“你来做什么？”
一抹凉意窜入心底，桑榆看向眼前的萧衍，只觉得浑身跌落冰窖一般。
“自然是看我曾经的好战友，好队友。”
萧衍笑得意味不明，英俊的脸庞上有着成熟男人的味道。
桑榆：“……”
萧衍的笑让自己有些头皮发麻。
如果说顾城的行事作风是冷漠，凶狠的。
那么萧衍无疑是让人难以捉摸的，他上一秒在对你笑，下一秒却可能要你的命。
他是痞气不讲究任何原则的。
桑榆淡淡的开口，声音压低，已然是带着几分怒火了。
“我已经离开军区很久了……”
萧衍好似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低笑出声，让桑榆头皮发麻。
“是嘛，那现在你和顾城纠缠不清，纯粹是因为私事了？我还以为，你是为了公事。”
桑榆：“……”
桑榆脸色微微一变。
萧衍的出现，代表不仅是自己暴露了，包括雯雯也跟着暴露了。
桑榆抿了抿唇，淡淡的开口道：“当初三年前，拜你所赐，顾城认为我害死了他的人，他现在来找我复仇呗……”
“不过萧衍，我既然已经离开军区，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离我远一点，我现在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如果你逼我的话，我不介意也捅出你的身份，要知道……你并不是真的黑市的人，而是军区安排过去的卧底。”
萧衍：“……”
威胁自己？
呵……还真的是做得漂亮啊。
瞬间就扭转败局了。
萧衍睨了一眼眼前的桑榆，勾唇道：“还知道我的身份，我还以为，你把我这个顶头上司的存在都给忘了，我记得当初军区安排你我去做卧底，要求你听命于我……事实上，三年前，你并未如此，不是嘛？你盗取到的任务机密，并未打算带回军区，如果不是我事先盗取一份，交了过去……你我都不保，你认为你还能光荣的退役，呵。”
桑榆：“……”
是的。
当初……自己到底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不过这些顾城并不知道。
不重要……
这是基本的职业操守。
如果告诉顾城真相的话，势必萧衍的身份也会被曝光。
到那个时候，自己无疑是愧对自己身上军人的头衔。
再者说了……均是卧底。
萧衍做的事儿扣在自己的头上，桑榆也觉得亏不到哪儿去……
这是自己和顾城的命。
桑榆收回视线，并未忘记自己和萧衍现在的处境。
“萧衍，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说，我已经离开军区……并不想再生事端，所以，麻烦你放我一条生路，当然……如果你非要逼我鱼死网破，我也不怕……毕竟，我已经走出泥潭了，而你还在泥潭之中，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你在黑市里的地位仅次于顾城……有的时候，能全身而退，是一件幸福的事儿。”
桑榆听着休息室内的动画片声音，眸色微动。
最幸福的事儿，莫过于看着雯雯可以平平安安的健康成长。
这就是自己最大的心愿了。
萧衍：“……”
萧衍深深睨着眼前的女人，薄唇抿起，声线带着几分沙哑，伸出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女人的肌肤。
“全身而退？呵……桑然都死了，你跟我说全身而退……现在，你都生了顾城的孽子，你跟我说全身而退，桑榆，你知不知道，这三年多的时间，不只是顾城在找你，我也在找你，当初……我自愿请缨做卧底，就是为了混出名堂来，给你荣耀的，你是我看上的女人！从一开始就是。”
只是造物弄人。
没想到后来桑榆也凭借温柔外型的优势进入黑市做了卧底。
事实上，军区从不肯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人手上。
安插的卧底之间是互相并不知晓的……
桑榆和萧衍是特殊情况。
毕竟，一旦其中一个人任务失败的话，确保其他人可以继续存活……
总之……直到接到命令让自己掩护桑榆的时候，萧衍才猛然觉得上天跟自己开了个大玩笑。
自己想要守候的女人，居然同自己一样，进入泥潭漩涡之中。
……
桑榆：“……”
萧衍因为长期摸枪的缘故，所以手指比较粗糙……桑榆只觉得脸颊疼得厉害，没有闪躲。
萧衍曾经也是军区大院里长大的孤儿……
青春年少时期给了自己和桑然许多温暖。
只是命运向来都是爱开玩笑的。
桑然进去军区接受正式训练，而萧衍则是进行秘密训练，为了就是可以做卧底。
这个……命运的事儿，自己控制不住。
桑榆眸子暗了几分，“萧衍……他去送顾家人离开了，很快就会回来，桑然已经死在他手上了，我并不想看到你再死在他的手上，所以，你快点走吧。”
卧底的身份朝不保夕。
萧衍的情况并不是那么乐观的。
萧衍：“……”
萧衍深深睨着眼前表情平静的女人，良久之后缓缓勾起唇角，上扬。
“我就知道你还是在乎我的，顾城根本比不了我们俩的青梅竹马时光……榆榆，为了你，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顾城倒台，呵……谁死在谁的手上还不一定。”
萧衍的话让桑榆脸色难看，心惊肉跳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