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蓉道:“虞莘啊,你也知晓咱们家现在的情况,我们的家产已经被抄了,现在咱们家还有一百来人需要养活,都是需要大价钱的,你看……你能不能从凛书阁退学出来?你也入学几年了,本来女子学这些就没有用处,家中也曾请过师傅教导你们不是么?现在正是好时候,你退学吧,凛书阁一年的学费也是贵的。”
当时虞莘虽然受到了凛书阁的青睐,但学费还是要交的,他们家并不是什么贫苦家,而是虞相府,一年也要花个二十两银子。二十两银子对于当初的虞莘而言,算不得什么,但对于现在的虞府来说,则是一笔很大的开销了。
并不是说这笔钱虞府拿不出来,而是虞府觉得没有必要给出这么大一笔钱了。老太太狠狠瞪了张蓉一眼,她不就是瞧着虞莘是个庶出的么?若是自己的女儿和儿子,张蓉会说出这些话来么?她那儿子也是个废人了,自然不想这些好处让虞莘享受了去。
张蓉虽说这些年来性子改了许多,但基本的还是没有任何改变,她仍然无法接受虞莘几人。虞莘呼出一口气来,其实张蓉的话自己也是明白的,她也懂得张蓉话语中的意思,她的的确确是花了家中不少的银子,没有愤怒与委屈,虞莘笑着道:“我今日来,也正是要与祖母说这些话,我想退学,我在凛书阁学习也有几年了,也该退学出来了。”
“你……你这丫头,你知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话?”老太太诧异道。虞莘说:“祖母,莘儿明白您心疼莘儿,但是莘儿同样也心疼您与母亲,莘儿明白祖母想让我有出息,但有出息并不是说一定要上学啊。祖母,莘儿有自己的规划,这凛书阁莘儿就不该去了,祖母,你就让莘儿退学吧,莘儿愿意付出,也愿意牺牲。”
张蓉听虞莘说出这席话来,心中不是个滋味,虞莘愿意付出自然是好事儿,但张蓉听上去就好像自己逼迫的虞莘一般。她抿了抿唇瓣,轻轻地叹息:“你可要想好了,这可不是我逼迫你,也不是别人逼迫你,是你自己下的主意,你可真的想好了么?”
“想好了。”虞莘点点头。
“不是你逼迫的还能是谁逼迫的?怎么?你现在反而是想当好人说好话了?”老太太嘲讽道,“张蓉,我原本以为你性子是有改变的,如今瞧来,这性子一点改变都没有,都是我小瞧你了。张蓉啊,你今日逼着虞莘退学,日后的日子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张蓉多为小辈们着想,小辈们以后一定会将张蓉当成自己真正的母亲,而不是形式上的母亲,可惜了张蓉根本就不懂得这件事,她做的事情永远都是只为了自己考虑,丝毫不顾别人的目光,老太太想劝说两句也是无果的,这是张蓉自己给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