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出现纪长泽这个变数的时候,纪长衍就已经把未来想的差不离了。
他会早死,母亲会失去生活的希望。
侯府呢,大厦将倾,撑不住几年,纪老爷不顶事,老侯爷惯性装死,老太太沉迷宅斗无法自拔。
他能留给母亲的后路,就是他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人脉和外面的那些瞒着侯府打下的基业了。
虽然看上去不多,但凑在一起,也足够让周三娘平平安安富贵的生活一辈子。
然后,纪长泽点亮了医术技能。
那么现在情况就非常不一样了。
纪长衍手里的这些钱不再是最后的底钱,而是一大笔启动资金。
于是,纪长泽一要,他就麻利的给了弟弟一间不错的铺子。
当然了,这样的待遇其他弟弟们是没有的。
救他们出水火的代价就是他们要为他这个做大哥的当工具人,既然要做工具人,当然要有做工具的能力。
二十个弟弟,最小的也都五岁了,全都关起来给他学。
说话唯唯诺诺,那就练。
大字不识,那就从头学起。
甚至仪态,骑射,全都是照着最高标准来教。
一群弟弟们是学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学海无涯这个词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但他们都被灌输了一个概念。
能这样学,那还是他们运气好。
若是不然,只瞧着他们同龄的庶子,谁家能像是他们这样,有名师教导,还有大哥亲自指导功课,规划时间。
许多庶子一辈子也就认字罢了,就这么平庸度过一生。
他们能有这样的机会,那该感恩戴德才对。
一众弟弟们被这十分真实的话洗脑,一个个看向纪长衍的视线俱都充斥满了儒慕。
对于纪长泽这个大哥最喜欢也是最自由的弟弟,也是又想亲近又胆怯。
据纪长衍观察,那位五岁的弟弟,瞧着都快要把他大哥当成亲爹了。
不过虽然那些话都是纪长泽说出来洗脑他们的,但放在京城人家眼中,纪长衍这个做法可是实打实的大度又有担当。
亲爹都未必能做到像他这样,为弟弟们请来无数名师,教导他们各种礼仪,培养风范。
更何况这些弟弟还只是庶子。
这大哥当的可实在是太称职了。
于是大家聊天的时候就又有了新话题。
“当年那位侯府的大公子可是了不得,一路考上了殿试,若不是后来突发疾病,如今怕是早已位极人臣了。”
“可不是吗?不过可别再说什么侯府的大公子了,他不是都脱离侯府了吗?可别往侯府脸上贴金了。”
说起这个,一众女眷便又笑了起来。
她们大多不是很喜欢纪老爷那样的浪荡子,如今知晓他翻车,嘴上不说,心里也是十分幸灾乐祸的。
这个世道都让女子要孝顺公婆相夫教子,却不去管制男人,如今周家三娘给纪老爷那样大的一个亏吃,可是让她们心里乐翻了天。
“那位纪长衍可是个了不得的,他是嫡子,又是长子,若是不离开侯府,爵位日后必定是他的,他却如此轻易的就放弃了爵位,当真是好男儿。”
“还未成婚吧?也不知晓以后要便宜哪家的女儿。”
“如此疼惜母亲,若是成婚,必定也是个性子妥帖的,夫妻和睦。”
“说起来,我听闻纪长衍去宗祠记名字时,只将一个庶弟记在了他们这一脉嫡系,其余人还是按照庶子论,不知是什么缘由?”
有与周家亲近的人家便回道:“那是他家的九郎君,从小就是养在周三娘身边的,听闻纪长衍很看重他这个弟弟呢,和离后一概事,都是这兄弟俩去跑的。”
“那也是个不错的孩子,以前也是被他亲爹耽误了,那个纪家的浪荡子,自己个是个不怎么样的,便嫉妒自己的孩子有才华肯上进,竟逼着那孩子不上进,若是在学院里考得好了,还要挨打。”
纪老爷嫉妒自己孩子这档子事,京城也是传过的,只是当时大家也就是随便一传,没怎么在意那个孩子是谁。
如今听了,都纷纷露出惊讶神情。
“原来就是那个孩子啊,我就说,他从前名声也不大好,怎么周三娘与纪长衍如此疼爱,原来是另有隐情。”
“可不是么,我瞧着,那纪家的真是个混账,居然对着孩子出气,那孩子今年也才十三岁,想来三娘与他和离,也是忍无可忍了。”
旁人俱都十分赞同。
就连男客那边,说起纪老爷来也是对他一起批判。
以前这种事他们可不是这个态度。
但这不是,实在是太特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