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砾笑道::“师兄,你把鞋脱了,脚给我。”
封郁是唐时成精,古人素爱将“脚”作为性‖意向。封郁喘了两口气,神色复杂难名:“你、师弟……想不到还有这、这个癖好?”有那么一点点超出了他的下限,但师弟喜欢的话,他……
“什么啊?”石子砾皱了一下眉,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个盆,“我给你洗脚。”
封郁:“……修真者不染凡尘,何必虚掷光阴……”干净得很不用洗,想怎么玩?
“那也还是得洗洗,”石子砾不擅长煽情,但很有诚意,特意背了《水的感恩——我给妈妈洗脚丫》小学生文摘400字,此时深情款款道,“师兄对我恩重如山,这情、这债,我是永远无法还清的!我只有平时做个有心人,抓住点点滴滴的机会,关心你,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回报你——常陪老人聊聊天,常帮老人做些家务,常给老人洗洗脚……”
他师兄果真十分感动,虽不在竞技场中,也将他打得屁滚尿流、满地找牙。
作者有话要说:
封郁:谁都不准笑,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第12章 物理老师么么哒
石子砾一脸的生无可恋,横在床上挺尸,封郁喂了颗丸药哄他,都叫他呸呸吐掉了。
封郁靠了过来,眸中两轮弯月沉浮,目光极软:“不是喜欢我打你吗,怎么还生气了?”
因着上次在竞技场生了许多是非波折,又碰上莲仙人出关,他许久没跟石子砾动手了,今日重温,竟然颇觉怀念。
封郁以往只觉石子砾身上有股浅浅的奶香,嗅起来叫人舒服,但今日一闻,别有一番滋味,竞技场中的记忆层层叠叠扑来,纠缠的肢体,低沉的呜咽,搅动了他的心神。
妖怪发情期结束后,会经过相当长的一段性冷淡期。封郁却醺然欲醉,猛然觉察到丹田中吞月天狗躁动不安,已经开始模拟交合之态,不敢再放肆,忙从软榻上下来,退了两步。
封郁为人极为自持,冷静下来后不敢想象自己竟然失态至此。他心头一凛,忙另取了一颗疗伤圣药,拍进石子砾嘴中:“起来。”
石子砾觉出不对,嚼也不嚼直接咽了,跟着跳起身:“怎么了?”
封郁不答,牢牢牵住了他的手,眉心黑光闪现,狰狞犬首破体而出,双目猩红,声威赫赫。
吞月天狗声嚎阵阵,以浑厚法力震破了帐篷内隔绝出的小空间,显出了各个空间中各态景象。还有宿舍原在吵架,一人正对着鼠大怒喝:“我真是受够——”骤然周遭变幻,吓得咽了回去。
石子砾瞧出端倪,一手指天,念道:“雨露长纤草,山苗高入云。”
山苗从地表钻出——其实就是土堆,越长越高,眨眼间将帐篷的大空间也给撑破,露出外面的景色。天空淅沥沥下起了小雨,碧草疯长,将蓬莱众人围了一个圈,护在中央。
母文光吸了一口气,赞许地点点头,燕京气候干冷,如今四下湿润,更有利于他战力发挥。
帐篷被撑破,本来还懵懂的众人方醒悟过来——只见密林之中,枝丫之间,缠绕着高低起伏不定的红线,每根线上都挂了金铃,在风中铃铃作响。
有人放飞剑去攻击红线,红线柔软坚韧,鼠大放火过去,也根本烧不断,反倒震得铃声响了几分。
四面八方的铃声直钻耳朵,石子砾甩了甩脑袋:“头疼。”
他状态还好,但有几人面上明显露出惊惧之色,但此情此景,本不至于让他们失态至此。这铃声好似会迷惑人的心智,蛊惑头脑,放大人心底最微小的情绪。
石子砾恍然,怪不得他能蠢到给封郁洗脚,封郁能失态到出手打他,他被打后格外气恼,原都是被铃声蛊惑了,但若说让他想,还真想不到这一节,钦佩地看了封郁一眼:“师兄大才!”
封郁面容冷峻,并不看他,道袍一挥,将他护在身后,目光四下逡巡,忖度这红线的机巧,以待破阵。
母文光神色并不凝重,心下却已慌乱。凝魄期的学弟们见识浅些,尚在懵懂着。他二人一见这红绳金铃,便猜到来者何人。
这是淬体大圆满的魔修,离炼虚期也只有一步之遥,自号红练老祖,凶名赫赫,最喜生食修士心肝,汲取其中元气修炼。他虽有三四徒弟,但这阵足摆了八十一粒金铃,他徒弟是没有能耐摆出的,当世唯有他一人尔。
母文光暗叹倒霉,这等人物,十余位神游期修士历练时一并碰上,尚有一搏之力,他今日带得却是凝魄期的小队伍,斗是斗不过了,逃都未必能成。
铃声清冽,他越想,神情便越凝重,只觉上天入地,再无生路,自己一人身死还罢,累得全队覆灭,于蓬莱实是莫大的损失……
石子砾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抽在他后脑勺上:“万籁俱静,阒寂无声。”
仅为一人隔绝听觉,便生生抽竭了他丹田内大半片星辰,石子砾心下暗惊,方知为何母文光未战便被铃声影响,这次的敌人超乎想象。
母文光醒过神来,也抽了自己一巴掌,同封郁对视了一眼,皆知对方心意,微微摇头,暗中传音:“你先走。”此时护不住所有人周全,逃得一个是一个,封郁成功脱逃的可能性远大过他。
封郁道:“纵使侥幸求生,日后也当死在心魔之下。”抛下同伴,未战先逃,他不屑如此。
他凝神观察红线布局,不断掐指测算,盏茶时间后方道:“有了。”仓促之间,他推演不出生门,却寻到了死路,向着八卦阵离卦方向而去。
离为火,为日,为电,为中女,怕是红练老祖所在。母文光也不多说,拔剑朗声笑道:“我素来瞧你不上,想不到今日死在一处。”另向其余人暗暗传音,“我们去会会他,你们想办法破阵。”
石子砾却问:“没觉得奇怪吗,咱破了帐篷后叨叨这么长时间,这阵法怎么还没动静?”那红练老祖莫非也有恶趣味,得先看猎物垂死挣扎,戏耍够了才吃?
话音刚落,红线抖动不住,八十一颗金铃和着某种韵律,发出清冽之声,声波铺天盖地而来,一个照面就将石子砾召唤出来护体的野草阵击得粉碎。
石子砾暗骂自己乌鸦嘴,这声音搅得他头痛欲裂,以法力护住耳部也收效甚微。
这声音不仅能影响神智,连魂魄都能伤到,细细密密,绵延不绝,凌迟也不过如此。众人哪里还有余力破阵,纷纷盘腿默念清心咒。
小半个时辰后,一人毫无预兆地爆体而亡,他修为虽稍高一些,法力却不足,承受不住如此密集的音波冲击。
鼠大本就胆小,经此一激,理智尽失,双手撕扯面颊,口涎漫出,如野兽般嘶嚎。他张嘴大叫了什么,一手欲拍入眉心,就要自断生机,被人一把抓住了。
石子砾眉头紧皱,把人重新摁到地上坐下。他尚还能自持,但丹田中的氐土貉已然发了狂,满地刨坑,将自己早先埋着的物件都翻了出来,冒着白雾的果子啊,一瓶疗伤圣药啊,小霸王啊,psp啊,3ds啊,手机啊……
石子砾盯着那手机看了几秒钟,冷不丁一个激灵,口中念念有词。
“不问不行,推拉不转。
呼救被拒,烦干得干。”
这好像是近几年才出的新诗,他偶然在微博上看到过一眼,作者是谁早不记得了,但他记得这诗的名字《说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