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1 / 2)

他要真状态不对,就凭石子砾和费邦两个人,绝不可能还有胆子继续往前走,定然要回蓬莱求援。

石子砾笑道:“上仙,这事儿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啊,这是校长的意思。”心头一动,“你怎么知道,蓬莱准备了茅山的回礼?”

瞧白钊这等啥事都不管的逍遥脾性,消息不该这么灵通。连石子砾都不知道回礼就放在何老师的宿舍,白钊一个外人,对蓬莱楼宇分布都不清楚,就能直接摸进去?闻着腥味找到的?

白钊垂头丧气:“老乌龟无意中说的,我就乐颠颠去给茅山添堵了。”

石子砾眼睫一抖,乌甲大仙以故友之名哄他去茅山,想法子牵制封郁不让他跟随而来,又拐着弯钦点了白钊跟随。乌甲大仙和老校长,是莫逆之交,他本就觉得校长此番态度如此坚决强硬有些奇怪。

两个老东西下了一盘大棋,他窥得一招半式,却猜不出他们所图为何。

石子砾也不跟白钊说破,只管拿好话哄着他一路南行。

白钊是越走越慢,眼看还半天脚程就到茅山了,气哼哼的,直想罢工:“我就在镇江附近玩玩,你们完事儿后下山找我。”

费邦看石子砾,这一路走来,他觉得这位带队老师,比魔修散修还可怕,也早就想散伙了。

可惜石子砾好似没看到他不停使的眼色,掏出手机来:“校长让我们到了茅山,跟他视频聊天呢,要是看不到你……”

这他妈还来查岗啊。白钊出离愤怒了,咳嗽了一声,吐了许多小鱼小虾小螃蟹出来,怒道:“还给你们,都还给你们!吃你们蓬莱点东西真难啊!我不欠你们什么了!”把老子口水擦干净,拿去给茅山那帮混蛋吃去吧!

石子砾垂眸瞥了一眼,万分遗憾道:“这不是您当初吃得啊。”

他就说呢,早先白钊耍脾气非要绕了点远路,沿着长江水系走了好几天,原来半夜偷偷下江捞鱼抓虾摸螃蟹,塞到肚子里,现在拿出来滥竽充数呢。

白钊恶向胆边生,凶恶道:“狗屎!这就是我那日吃的,我太久未进食,根本不消化,才存了这么多天,你看它们还活着呢!你凭什么说它们不是?”嗯,反正这小石头肯定没亲眼见过回礼,他就赖上了。

石子砾淡定脸道:“蓬莱备下的都是海产品,你这都是河鱼河虾,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你难道海鱼和河鱼都分不清楚?”他其实也分辨不清河鱼和海鱼,但料想长江水中摸出来的,八九不离十。

白钊:“……”卧槽好有道理qaq我就是分不清楚,不行吗!

第47章 小女子千里追夫

石子砾一行人初抵茅山, 便见到有一行十几个人早等在半山腰的观景亭,当先一人身着灰蓝色道袍,手持拂尘,迎着山风闭目而立。

石子砾一眼认出,站在人群前方的青衣少年正是他在轮回道中收的便宜徒弟青瘴。青瘴也早看到他了,碍于师长皆在,只敢悄悄招手, 连使眼色。

待他们行至近前,为首的道士一声轻叹:“孽徒,你转投西昆仑前, 曾立誓有生之年不履茅山,怎生又食言自肥?”

白钊停住脚,冷笑道:“老子是食鱼自肥。”顺口胡赖,“此乃我忘年挚友石子砾, 我陪他来茅山一会旧友,才不稀罕见你们——”

他早看到人群中的青瘴跟石子砾的小动作, 手一指:“滚出来,要叙旧下山叙。”

青瘴便觉一股大力袭来,身不由主,一路滚着滴溜溜就到了石子砾脚边。他修为低浅, 在茅山也不过是个小透明,还是校方看中他跟石子砾的交情,才把他编入迎接队伍中。眼见自个儿成了这么多人关注的焦点,十分不自在, 化作一团青色雾气,盘踞在石子砾肩头。

石子砾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白钊入西昆仑之前,竟然是茅山的学生?

蓬莱三校跟西昆仑有长期合作协议,有学生或老师到了淬体期便入西昆仑,走的是正常流程,但茅山从来不跟三校和西昆仑玩,学生从来都自产自销。白钊另拜他门,这是叛师重罪。

其余茅山人士个个面露怒色,不少人悄悄摸上了腰间所佩拂尘。但为首之人不再出声,若一根腐朽枯木,一动不动,连灵气都凝固了。

“算你识相。”白钊一把抓起石子砾,扭头就走。

费邦孤零零一个人被留下,接受茅山众人的目光洗礼。他勉强一笑,抱拳拱手:“蓬莱费邦,见过诸位前辈大德。”左右看看,也不像有人愿意搭把手,自己苦哈哈拉起礼品车,哼哧哼哧拉上山。

另一头,白钊也没走太远,出了茅山,在一片偏僻树林中,就直接划了个结界,将石子砾和青瘴团吧团吧扔进去了,粗声粗气道:“有话快放!”

什么臭德行。石子砾腹诽了一句,有点同情被茅山众人单刷的费邦了,跟青瘴简单论过交情,各自讲讲这几年的见闻。

他估摸着好感度刷得差不多了,取出洞庭龙女的书页,将有个叫“刘生”的柳树妖,骗色又骗财,偷走了龙女的大宝剑,道:“你追踪阴冥老道兄弟二人许久,也走过了大江南北,可见过用剑的柳树妖?”

青瘴立时叫道:“我还真见过!”柳树妖和自己柳条炼制的鞭子是官配,就算不这般朴素用自身器官炼制法宝,因柳树功法偏柔,也多是用软武器,用至阳至刚的长剑实在不伦不类,他碰到过一次,是以印象格外深刻。

他垂头慢慢回忆:“在腾格里沙漠有片绿洲,很反常得有一片柳树林,三五棵柳树吧,还有一片小湖。那两个妖道一入了绿洲,因那时不在斋戒期,便下湖捞鱼,鱼苗都没放过,又埋头饱饮湖中之水,险些给喝干了,便从其中一棵柳树的树干中走出一个绿袍妖怪,手持宝剑,将他二人惊走了。”

据青瘴所说,这柳树妖修为并不多高,剑法也平平,唯手中长剑极为霸道,有横扫天下之势,是以两个妖道的修为,都吃了小亏,急忙走了。

他遗憾道:“我就知道这么多,双方对战只敢看了个开头,待声势越大,我怕受到波及丢了小命,便远远逃开了,事毕才又尾随跟上。”

洞庭龙女,是可以在毕方手下走过几遭的人物,而师兄弟中修为较高的冥阴老道光听石子砾说了毕方的名头,就不顾师弟的仇,仓皇逃窜了,如此推算,龙女的大宝剑,确实可伤他二人。

石子砾琢磨着挺有味道,谢过青瘴,又转而聊起别的。说了大半天,眼见天快黑了,茅山弟子还有晚课,青瘴便也告辞了。

临走前,他邀请石子砾上山小住几日,一览茅山风光,让石子砾婉拒了,腾格尔沙漠,那是在内蒙古境内,一竿子给他支到大北边了,得抓紧动身。

青瘴也不多劝,郑重道:“石老师天纵之才,修行时日尚浅,便有此机缘造化,我多有不如。法宝再高强,终究是人来使用,您有成仙之姿,此时便跟那柳树妖对上,那是拿着瓷器磕石头,实在不高明。”

石子砾谢过他的好意,也知青瘴说得再理,但自家人知自家事,如果说龙女画卷的战斗力固定是20,给个战五渣的新手加20攻击,和跟100攻击的满级玩家加20,渣渣逆袭和锦上添花,那完全是两个概念,越早将洞庭书页收为己用,对他战斗力的增幅越大。

三校比武近在眼前,不能再拖了——何况他纵然打不过刘生,这不是还有个迫不及待想离开茅山的现成苦力吗?

想到白钊,石子砾的八卦之心就被勾起来了:“说话跟唱戏一个调调的那人是谁啊?”

青瘴眼睛也亮了,声音小了八度,鬼祟无比:“是我们掌教呢。我之前也没想到,传闻他平生只收了一个徒弟,这徒弟才高而气傲,修至渡劫期,撑过了天雷劈打,却败在成仙前的问心一关,被心魔反吞掉了灵智,只留下了一个肉身。”

卧槽,一具半成仙的肉体,茅山这边还这么多鬼怪,要是被附身了,就是整个修真界的灾祸。石子砾忙道:“那肉身呢?”这简直就是大灾变的前兆啊。

“都是一千多年前的事儿了,肉身内的灵气跑也该跑光了吧?”青瘴道,“反正我们茅山是没有供奉尸体的地方,何况他死得也……”并不光彩,不值得供奉。

修士借天地灵气谋得长生,陨落后,灵气会反哺天地,身死道消,无人能逃脱。

离成仙只有临门一脚的真·天骄被心魔弄死了,却是不是啥值得宣扬的事儿,连青瘴这层次的小徒弟都能知道,可见在茅山不算秘密。

但在场那么多人,得有一大半不知道白钊也是茅山掌教徒弟一事,好几个排位靠前的人都面露异色。石子砾就纳闷了,白钊到底做了啥惨绝人寰的事儿,让掌教把此事瞒得如此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