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命是谁的都不会是你的!”颜书语简直要被眼前这个奇怪的裴郁宁气疯了,她两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卑鄙大言不惭的他!
“要是被你救意味着命要交给你,我宁愿没被你——”气上心头,她赌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裴郁宁捏了脸颊捂住嘴巴。
“颜书语,”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幽黑的眼神直直盯着她,让人脊背发麻,“我现在很生气,劝你不要惹我。”
那让人浑身寒毛直竖的危险感觉太过鲜明,颜书语眼神惊惧的看着浑身满是杀气的裴郁宁,被吓得浑身僵硬,一旦想起来,她就会下意识的害怕这样的裴郁宁。
她太清楚了,他这个模样就是想杀人。
“你在怕我?”比起被吓得浑身僵硬的颜书语,裴郁宁反而游刃有余起来,他的手指甚至有闲心地抚摸起手下白.嫩滑腻的肌肤,“怕我这个因为救你杀了人的人?”
“你怕为你才杀人的男人?”他这么问道。
颜书语浑身血色尽褪,眼神惶恐不安的看着嘴角甚至多了几分笑意的裴郁宁,恍惚中,她似乎看到和他重合在一起的男人身影,即便年龄不同,外貌有了变化,但他们的笑容和眼神是一样的。
让人心惊胆战,让人恐惧。
她的丈夫,比她认为的要更可怕。
即便他如今还年轻,还不是曾经的他。
她眼神惶恐,身上冷汗一阵阵的出,想要摇头,想要开口,但身体却僵硬得厉害,无法出声。
漏风的土屋响起呼呼的风声,燃烧的木柴发出噼啪的响声,在颜书语觉得半冷半热身体受不住的时候,裴郁宁扯过烤干的外袍,裹着人搂进了怀里。
温暖的感觉袭来时,颜书语才发现自己浑身满是冷汗,身体抖得厉害,那种颤抖,不仅是冷,还有害怕与恐惧。
“颜书语,”她被迫抬起头看着他,他的笑容映在火光里,俊美却可怖,“我再问你一次,为了救你才杀人的男人,你嫁不嫁?”
她抖得厉害,窝在他怀里,却还是咬着牙给出了答案,“不嫁。”
想不起那段记忆,她不想嫁,想起来之后,她更不想嫁。
这个时候,她甚至有了一个疯狂的念头,这辈子她嫁给谁都好,却不可能是裴郁宁。
就算比上辈子更累,要吃更多苦,遇到的男人糟糕透顶,她都不要嫁给他。
嫁给裴郁宁这个男人。
在颜书语面前,这辈子的裴郁宁第一次轻笑出声,他的笑容似乎很愉快,但眼神却让人恐惧,“颜书语,我提醒过你了,我很生气。”
“劝你不要惹我的话,看来你完全没听进心里。”
“不过没关系,这次我原谅你。”
与柔软话语相反的,是强势果决的动作,等唇上被人咬了一口时,颜书语才意识到裴郁宁是在轻薄她。
继挟恩求报逼她允嫁之后,他再度让她看到了他可怕又卑鄙的另一面。
这种完全颠覆她认知的体验,让颜书语开始怀疑抱着她的这个人,只是一个披了裴郁宁壳子的孤魂野鬼。
这个人怎么可能是她的丈夫呢?
即便他们是那么相像,但裴郁宁从没做出过这种事,对她没有,对其他人即便她不知道,也不可能有。
若是裴郁宁真的想要一个女人到这种地步,他一定早就带回家,不可能容忍她在他视线触不到的地方。
他的控制欲就是这么强烈。
但他又是他,成亲那天,他第一次亲她时,就像现在这样,直接,笨拙,不得章法,却又不肯放弃。
这个世界,这个夜晚,她的人生与丈夫,都匪夷所思到了令人无法理解的地步。
“颜书语,我告诉你一件事,”终于亲到满足的男人放开了她,一双眼睛在火光中热得惊人,“除了嫁给我,你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除非你希望你想嫁的那个人家破人亡,否则最好听我的话。”
“即便你真的成功嫁给了其他人,我也得说,你最后还是会回到我身边。”
说着这些话的裴郁宁仍旧冷漠,但却是一种别样的冷漠,“从小到大,我很少任性,我的身份和地位都决定了我没有太多任性的机会,但这不意味着我不能任性,一旦我做下决定,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
“即便是你,即便是我自己。”
颜书语觉得今晚发生在她眼前的一切都荒诞得可怕,裴郁宁在她眼前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陌生得让她无法接受。
“为什么?”她甚至是有些茫然的问出了这句话。
裴郁宁,这到底是为什么?
“要说为什么的话,”裴郁宁轻笑一声,“大概是你差点死在我面前吧。”
“你看,我都已经打算放过你了,”他眼神柔软,却又充满恶意,“但命运却把你推到了我面前。”
“所以,我不可能再放手。”
他确实认真想过放过她,她那么抗拒他的接近,抗拒同他的婚事,他不是不会受伤,甚至想过让她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但前提是他今晚没救下她,那时候她多可怜多凄惨啊,就像走投无路的小兔子,瞪着红红的眼睛,可怜又可爱,比起让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死在别人手里,或者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他宁愿毁诺抓.住她。
就像那时候她不该对他笑一样,今晚让他看到她可怜凄惨的模样,就决定了他不可能放手。
有些东西只有一件,不抓在手里就会彻底消失,钱的问题他会再想办法,但不会是委屈自己放弃这唯一一件拼了命都想要的东西。
命运对他实在是太眷顾了,所以他才能抓到她,他永远不会去想她今晚不该遇到他,因为在他心里,她就该是他的,即便差点错过,但该他的东西就应该随着命运回到正轨上去。
未免他真的像自己说的那样做出那些天理不容的事,让她承受不必要的痛苦,她最好是允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