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国公被刺!救命啊!”
“来人啊!”
百官一部分吓得满地乱滚,没头苍蝇一般向大殿疯跑;一部分涌向韦国公,一大堆人头挤挤挨挨挡住了其余人的视线。广场上的侍卫奔过来,一批人奔向百官保卫,一部分立即散开,追向仪门之外飞箭来处,开始搜寻刺客。
仪门外韦扬大惊,举起的手僵在半空不知道放下来,他心系老父死活,下意识抬腿就向里面奔,脚步刚抬便见一大批侍卫奔来,心中顿时一惊。
按照大燕惯例,非入朝臣子不得进入仪门内广场一步,他是武官,无需上朝,今日也不轮值,也不该出现在这仪门之外。要在平日,以韦家的声势,他不合规矩出现在这里也没什么,可是此时,眼看韦家失宠,皇帝要对韦家下手,他在不该出现的此刻出现,岂不是授人以柄?
韦扬的脚停在门楼边缘,僵住了。
一边是老父生死,一边是家族兴衰。于情于理,他该进入冲入广场,探看老父;然而这一步冲入,也许面临的就是枷锁重镣,韦家最具地位的两人一旦被羁縻,剩下的人岂不是任人宰割?
煌煌百年家族,当真要倾覆此刻?
韦扬眼睛发红,盯着乱糟糟的广场——陛下辣手如此,竟然当着百官的面,对着老父公然下毒手!
忽然想起昨夜太皇太后离开时,他相送出二门,太皇太后临走时对他说的话,“因不满燕京贵族奢靡脂粉风气,陛下即位来一直谋思变法,取消贵族禄米及授官特权,届时,你韦家作为公卿代表,必是此政最大阻力。莫以为韦家百年世家,恩宠不替,今日之荣华煊赫,明日之火上薪柴,卿当慎之!”
眼前忽然掠过女儿血淋淋的断臂,掠过广场上生死不知的老父。
韦扬眼底一片血丝,蓦然跺了跺脚,在侍卫赶来盘问之前,一转身冲回马上,马鞭一扬,泼风般已经冲出仪门,冲出皇城。
他吩咐小厮立即赶回韦府,将国公在广场被刺的消息告知府中人,通知全府上下,妇女老幼立即出京,通知任九蒙旗营副统领的弟弟韦振,立即按照昨晚密议,做好准备。
随即他一阵风般卷到自己的中军都督府,他是都督佥事,兼管都督府五千精兵,这是保卫京城的机动力量,中军都督府都督年纪老大,府中精兵一直由他掌管,这些精兵跟随他多年,是他的亲信队伍。
韦扬只召集了一个五百人队,指着城外道,“上头有令,外头那些流民,其实不是流民,而是红门教趁机进京,打算造反作乱的教徒,现你等立即出动,将所有可疑人士,迅速抓回送交燕京府!”
“是!”
五百铁甲佩刀的士兵出城,五军都督府的精兵,现在是京城一大重要战力,配备精良。自从当年燕京事变,事后追查,骁骑营遭受斥责,朝中也认为骁骑跋扈骄纵太过,应该压压气焰,于是裁剪骁骑,控制供给,另建中层子弟都督府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