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郁庭芳向沈寡妇问了齐九在山里的住处,自己偷偷地进了山,怀里紧紧地抱着一个包裹。
待郁庭芳推门进去时,她没看见齐九,却看见了四仰八叉躺在齐九床上的一只白额虎。她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跑。突然又想起沈寡妇和她说过,这是齐九,于是恐惧也烟消云散了。
她忽然觉得这样的齐九好...可爱。
化了形之后的齐九感官很敏锐,她的耳朵动了动,连忙挺起了身。见来人是郁庭芳之后,心里一阵慌乱,于是故作平静地化了人形。
“你来做什么?”齐九先开的口。
“我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可看的。”齐九冷冷道,心生奇怪。后来想到了什么似的,忽地抬头问郁庭芳,“沈姨跟你说过,我会...这样了?”
“嗯。你别担心,我不会和别人说的。”聪慧如郁庭芳,她早就琢磨出来了齐九的意思,连忙说到。齐九也只是讪讪地一笑。
我不在意别人怎么想,我只在意你怎么想。齐九想着,却没有说出口。
两个人都缄默不语,尴尬了一阵子。郁庭芳上前,把怀里的包裹递给了齐九。
“这是什么?”
“新斗篷,昨晚连夜赶出来的。”
“给我这个作什么?”齐九有些意外。难不成昨晚卧房里的灯一夜未灭,竟是郁庭芳在灯下熬了一宿?
“你记不记得,你昨晚说过,谁娶了我便是有好福气?”郁庭芳羞赧地问道。
齐九怔然,不知道她意欲何为。
“那...你想不想做那个有福气的?”郁庭芳低下了头,绯红的轻云笼上了她的脸颊。
齐九乍一听没听懂,待她看见红着脸的郁庭芳红心中便了然了。
“想,”她顿了顿,见郁庭芳忽然抬头,眼睛里似是有希冀一般。她叹了口气,继而说道。
“想过,不止一次的想过。后来姑娘走了我便不想了。我本是个福薄之人,姑娘就莫要再来调笑我了。”齐九转身,将包裹随意地放在一边。
鬼知道她有多想打开那个包裹,却按捺住了激动的心情装作一脸淡然的样子。
“我没有调笑你,我说的是真的!”郁庭芳鼓起勇气,冲着齐九的背影喊道。
齐九停住了没有动。她转身,嘴角还挂着讽刺的笑。
“郁庭芳,你又要做什么?你想逃大可逃去,我都不会再拦着你,只是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招惹我!”齐九冲着郁庭芳大声吼道。
郁庭芳没有想过齐九竟会拿这样的话来刺她,她愣在了原地。
本来都委屈的快要掉眼泪了,可再一琢磨琢磨齐九的话...莫非,齐九这是把她的告白当作是临逃跑前的示好?
“你去哪?”见齐九抬腿就要走,郁庭芳一阵心慌。
“打猎。”
“那我今天就在这里不走了?”
“随你。”其实她刚刚那句话一出口就后悔了。那可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啊,怎么可以对她说话这样凶。
她不敢再想郁庭芳之后又会怎样,于是抬腿便出了门。
郁庭芳在齐九屋里坐下,环顾了一下四周。屋里的陈设很简单,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白桦木的香气。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板凳和一个桌子。桌子上只有一双碗筷,想来是只有齐九一个人住在这里的,郁庭芳松了一口气。
不是她多心,是齐九过于惹眼。沈寡妇在和她聊天时隐隐约约地透露过有不少待嫁的坤泽是把齐九作为中意人选的,奈何齐九是个榆木脑袋,似乎心也没往那方向使过。万一齐九忽然有一天想开了...
郁庭芳心乱如麻,没敢再想下去。好在到目前为止齐九还是个纯情的,好在齐九十三岁就喜欢上了自己。想到这里,郁庭芳松了一口气,心不由得雀跃了起来。幸好是这样,不然她真的没有胜算。
她昨夜在等下忙活着所以一夜未睡,加之平日里殚精竭虑、忧思缠心惯了,这一觉就睡到了暮色四合。
齐九是天快黑时才到的家,因着上午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她懊恼了一天。她这一天都魂不守舍的,不知道是因为整整两天没合过眼的原因还是想着郁庭芳才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