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母打断他:“小亦,你爸刚回家,妈跟他解释……”
“解释什么?”时父的声音满是火气,“心理医生也给他找了,要转学也转了!还有哪儿不满意?”
时母有点急:“都过去了,说这些干什么?”
“你问问他过去没有!这两年他惹了多少祸?上个学好像谁都欠他一样!我们当初什么条件?也没见这么多矫情毛病……”
时亦觉得他们两个大概率还得吵一会儿,顺手挂了电话。
他拿着手机站了会儿,把手机调回了飞行模式,点开了个离线歌单。
睡得确实有点沉,手机开了震动,居然也没听见有短信发过来。
都是家里的,不到半天攒了二十来条。大概是因为他没忍住挂了电话,又一直不回消息,有几条一打眼扫过去就都是异常醒目严厉的感叹号。
时亦没准备动脑处理这些消息的含义,按着短信图标,往后拖了两个屏幕,松手,切回主界面。
眼不见心不烦。
十七年下来,时亦觉得这可能是自己掌握最纯熟的生存技能。
他戴着耳机,跟着里面的歌低低哼了两句,拿过桌上放着的相框,抻了两张纸,重新擦了擦。
相框里放了张单人照。
挺慈祥的老太太,花白卷发,戴着花镜,冲镜头和蔼地眯着眼睛笑。
时亦把相框最后一点儿地方擦干净,戳在了书架二层空出来的一小块。
台灯是学校统一配的,造型不错,灯光也很柔和,暖黄色的光正好罩住相框的边缘。
手机扔在桌上,非常老实,一点儿都没再烦人。
耳机里的歌挺轻快,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跟着哼哼,来回调整了几次相框的方向,总算确定了个合适的位置。
他来回看了看,满意地吹了声口哨,准备收回手,手指却忽然顿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