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也没人可以商量了,”阿瑾皱着眉,“白露金兰她们两个都是外面进来的,什么也不知道,心儿打听消息是很不错,可对皇上那边,肯定是没辙的,只能靠你了,别担心,又不是要窥探什么隐秘,你只需要好好想想以前有听过哪些陛下忌讳的人或者事,我准备礼物的时候就能避开了。”
“可毕竟是太子殿下的寿礼,奴婢怎能乱出主意。”
“有什么不能的,太子殿下心思全放在政务上了,都不会好好表达自己对父亲的孺慕之情,要是能送出一份让皇上高兴的寿礼,大家都开心嘛,你说是不是?”
靑宛最后还是被阿瑾说服了。
阿瑾看着靑宛走出去的背影,得意的笑了,提前透露出风声,就不信这次还能出问题。
一连半个月,阿瑾天天拉着靑宛商量,把人看得紧紧的。
白露挺不解的,“主子,您为何对靑宛姑姑这么看重,这寿礼,多和太子殿下商量比较好吧,她的意见有那么大的用处吗?”
“我都让心儿打听过了,往年殿下送的礼物,中规中矩的都不出彩,从来也没得到过什么特别的夸奖,今年可得好好想想,争取把别的皇子都比下去。”阿瑾又叹了口气,“也是咱们根基不稳,宫里也没人手,靑宛毕竟在宫里待的时间长些,有些隐秘她未必没听说过,总归送错东西的风险会小些嘛。”
“是这样吗?”白露总觉得主子对靑宛姑姑的态度一直很奇怪,可又不知该从哪说起。
阿瑾翘着嘴角,心情很好。
她自然是十分信任的,因为靑宛,是皇上的人。
阿瑾一直觉得,当今圣上成泰帝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作为帝王,不论前朝后宫,他都没有什么特别的称道的地方,可实际上,他却又面面俱到。朝堂上没有功绩,但也从没出过什么乱子,后宫里说是周贵妃势大,皇后受冷落,可这么多年,也从没真的有过什么能让人指摘的事,各方都平衡地好好的。
皇上还暗中培养了一批各有本事的宫人,安插到每个孩子那边,尤其是药理,那就是必修的。这么多年,除了意外夭折的,每个孩子都平安长大了。偏偏他们还只呆在内宅,外院事情一概不管,所以从不曾露了行迹。现在五个皇子能好端端地斗来斗去,这些人功不可没。
说来,上辈子二皇子给太子下毒也是这么被揪出来的,可惜了,这么大的事,找个无人的别院谋划不是更好吗,非要在自己的内宅商量,可不就直接被皇上逮了个现行,最后落到那样的下场。
御书房。
成泰帝正看着三皇子府送来的信,“昊儿这是个什么眼光,纳了这么几个女人,这个月光毒药就下了三回,连鹤顶红都用上了,这一个不小心,可怎么得了。”
“这,要不老奴把人……”杨公公露出了危险的神色。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自己挑的女人,自己受着吧,叫人多看紧一点,决不能波及到昊儿。”成泰帝揉了揉额头,“对了,太子那边最近没什么事吧。”
“这,靑宛已经好久没送信过来了,老奴一会去问问。”
“太子一向省心,想来东宫也不会有什么事,以后让靑宛自己看着办吧,也不必月月送信,朕又不是为了监视他们才把人派过去的。”
“哪能这么说,您可都是为了他们好。”
“朕也是没办法了,这一个个的手段那是层出不穷,烦透了。”
“陛下一片慈父之心日月可鉴哪,这些年都抓住多少宵小之徒了。”
“唉,人多了,麻烦也多,都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哪里会顾及他们都是朕的亲生骨肉呢,哪里都不清静,朕这辈子就是个操碎心的命。”
——
阿瑾兴冲冲地告诉了太子自己的想法。
太子有些头疼,想了这么久就想出这么个礼物,他这回应该会被人笑死吧。
阿瑾看着太子嫌弃的样子,撅起了嘴,“怎么,殿下觉得不好。”
“这也太……”太子纠结了半天才挤出四个字,“普通了些。”
“不是殿下说的吗,皇上富有四海,什么好东西没见过,那这寿礼就该别出心裁嘛。”
“那也不能……就给澈儿画一幅画吧。”
阿瑾纠正道,“殿下,不是一幅,是一本,还有大半个月,殿下每天都把澈儿的样子画下来,到时候装订在一起,呈给皇上,这可是亲孙子的画像,他还能不喜欢。”
“可是……”太子真的有些无语,就这么几幅画……
阿瑾赌气地扭过了身子,“好嘛,是妾太儿戏了,您自己想个好东西送过去吧,陛下肯定会龙颜大悦的。”
太子想了想往年自己的礼物从来也没得到过什么赞誉,比起二弟,那就跟地里的小白菜似的,都没人关注的,难道说,自己真的是太过谨慎了,总想着不出错,可同时也避开了出彩。
这回,就依阿瑾所言?反正易地而处,他自己是很喜欢每天翻着澈儿的画册的。
御书房。
成泰帝愤怒地把奏折摔在了桌上,“一点事都办不成,就知道扯皮,也不想想拿的是谁家的俸禄!”
杨公公眼见皇上气愤不已,过了好久还没平静下来,绞尽脑汁想着主意。
突然想到靑宛送来的消息,说她这段时间一直被瑾华夫人缠着不放,“陛下,老奴这里倒是有件趣事呢。”
“什么?”
“就是太子殿下……”
——
皇上的万寿节终于到了,阿瑾精心打扮了一番,最后戴上了一只嵌着红宝石的金步摇,觉得自己今天还是很光彩照人的。
上辈子她没有如今这般身份,可从没去过成泰帝的万寿节,这次寿宴很大,应该能见到不少人了。
那一家人,也在吧。
阿瑾对着镜子,有些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