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下子静了。
皇子们不说话了,其他人也不敢说话,一个个噤若寒蝉。
阿瑾看着死寂的宴席,都是一群老狐狸啊,在观望着皇上的态度吧,一旦皇上的态度有所偏向,得有一群人跳出来了。
太子其实也在等父皇的态度,对手明显有备而来,人证物证俱全,虽说他有信心最后能查明真相,但就怕父皇心里会有了疙瘩,而且李詹士备受他的信任,也不知除了眼下,还有没有其它后手。
成泰帝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杨公公把锦盒拿了过来,打开,里面果然是一支狼毫笔,做工粗糙,毛还参差不齐的,看得出来是初学者所做。
成泰帝看着毛笔,心累地把东西扔回了盒子,对着一直也有不曾抬头的李詹士道,“朕记得你,当年还是朕把你放到东宫去做文书的,十五年了。”
“陛,陛下,”李詹士胆战心惊,皇上居然记得他,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不是相信他说的话。
“背主之人,也不必留了,押去天牢,赐毒酒一杯,其家人一并处死。”成泰帝很平静地下达了旨意。
“陛下!”李詹士猛地抬起了头,脸上早就被泪水浸湿了,“微臣是……”
“还不快把这碍眼的东西拉下去!”杨公公尖声道,然后几个侍卫火速地把人拖走了。
二皇子眼见事情朝着没法预测的方向发展了,“父皇,那东宫……”
成泰帝挥了挥手,“既是叛徒,说的话怎么能信,不必多言。”
四皇子急了,“父皇,可人证物证俱……”
成泰帝直接摔了酒杯,“朕好不容易过个寿辰,就不能消停会!”
一下子把众人吓到了,跪倒了一片,随后成泰帝缓了语气,宴会又继续正常地进行下去了,只是明显众人的心思全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阿瑾看着场中的闹剧,原来如此。是收买了殿下的身边人啊,送错寿礼,可大可小,赌的就是皇上的心意,二皇子这招倒是高明,用这么重要的棋子做这样的小事,反而显得更可信。
宴席一结束,太子就跟着成泰帝走了。
“父皇,今日之事,儿臣全不知情。”
“朕自然是相信你的,真正的寿礼记得找回来,朕还等着呢。”
“父皇……”太子有些无措,没想到父皇居然这么相信他,一点都没怀疑。
“以后多注意身边人,再忠心,也是会变的。今日只是换了你一件寿礼,若是以后,放些不该放的东西,叫父皇如何看你?”
“是。”
太子走了,成泰帝疲惫地闭上了眼。
“陛下。”杨公公端来了参茶。
“朕明白的,只是有点难过罢了,这可是朕五十大寿呢,他们却只当成了构陷的好时机。”
“陛下……”
“罢了,儿女都是前世的债,是债啊……”
——
太子一回去,就立马吩咐人去找自己原本的礼物了。
祁明很紧张,“殿下,皇上有没有说什么?”
“不必担心,父皇还是相信孤的,”太子松了口气,“只是没想到,连他都投靠了别人。”
“那个叛徒!”祁明咬牙切齿的,“他难道忘了,是谁给了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又是谁帮他在家里站稳脚跟,护住了母亲和妹妹,白眼狼!”
被信任的人背叛滋味真的很不好受,“人往高处走,是孤太没用了。”
“这哪能怪到您头上,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好处,居然能让他反水。”
“谁知道呢,人心这东西,一向难测。”
勤勉阁。
阿瑾看着天上的月亮,本以为万寿节她肯定要遇到些事呢,想不到风头全被太子殿下的寿礼盖过去了,都没人敢再生事了。
靑宛走了过来,“夫人,夜里凉,回屋休息吧,殿下今晚怕是不会过来了。”
“我知道,殿下今夜肯定忙得很,我只是有些可惜,那么厚一本澈儿的画像,就这么没了。”
“夫人不必挂心,肯定能找回来的。”
“真的吗,”阿瑾又看向靑宛,“其实找不回来也好,那么寒碜,和二皇子那么大一块玉石比起来,可太小气了。”
靑宛笑道,“夫人可不要这样想,小皇孙那么可爱,他的画像,皇上怎么会不喜欢,要是找回来,一定是最好的寿礼。”
阿瑾也笑了,“借你吉言了。”
父子
京城某一件茶楼包厢里,二皇子正郁闷地喝着酒。
四皇子坐在对面陪着他,“没想到父皇查都不查就把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