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毓抿唇，“顾大人谬赞了。”

“你对医术很感兴趣吗？”他问道。“上一次给我看伤，你好像很在行啊。”

苏毓垂头，有些感伤，“其实也不是，只是医术已经是我母亲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了。”

为了母亲，她选择继承，为了顾凛，她选择精通。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苏毓问道，“最近可有不适？”

顾凛刚要说话，一只手就轻巧的搭上了他的手腕，苏毓手指微凉，扣在他手腕上，顾凛心里有些痒痒的。

“老样子。”他说道，“最近会有些疲倦，心悸，又查不出什么毛病来，大概就是你说的那毒在作祟吧？”

苏毓收回手，他脉象混乱，五脏六腑受损的程度远远比她想像的还要糟糕，看来前往逍遥山庄取七绝草一事已经迫在眉睫，等到拍卖会一开，她一定要第一时间赶到那里。

“吉人自有天相。”苏毓缓缓道，“顾大人一定会平安健康的。”

楼上传来了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两人往楼梯口看过去，下来一个睡眼惺忪的慕容渲。

他眨了半天的眼睛才勉强清醒过来，十分不解道，“姐姐，阁老，你们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呢？”

“你下来干什么？”苏毓问道，“我们吵醒你了？”

“我……”慕容渲脸上添了一层薄红，“我就是起个夜。”

他这副样子倒是难见，顾凛十分稀罕道，“你在害羞？怎么没见你平时这样，倒是显得可爱多了。”

“谁害羞了！”慕容渲恼羞成怒道，“不要乱说！”

“行了行了。”苏毓无奈的打圆场，这两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宫里的时候还好好的，一出来不是吵就是打，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不是起夜吗，还不赶快去。”她催促着，“快去快回，找你还有事。”

慕容渲飞快的跑了出去，片刻之后就带着一身寒气坐在了苏毓身旁，一身的睡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十分精神的问道，“姐姐，什么事？”

苏毓从袖子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两颗药来，递给了顾凛和慕容渲一人一颗道，“把药吃了。”

慕容渲想也不想的扔进嘴里一口咬了下去，边嚼边问，“姐姐，这是什么药啊。”

苏毓看了一眼捏着药丸还没动的顾凛，淡定道，“哦，是巴豆啊。”

慕容渲立马被呛了一下，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虚弱的问道，“不是吧姐姐，你要害我啊。”

“是啊。”苏毓坦然的点了点头，“你现在是不是感觉脚底发凉，背后生寒，腹部有些隐隐作痛？”

慕容渲满脸纠结，“好像是有点儿。”

“有个头啊。”苏毓满脸无奈，“骗你的，那是预防疫病吃的丹药，真是自己吓唬自己。”

顾凛微微一笑，将丹药扔进了嘴里，咽下去之后才说道，“这是给你上的一课，未经了解的东西，不要乱吃。”

“行了。”顾凛拍了拍手，“时间不早了，都早点儿休息，恕水县的情况我们谁都不知道，说不定就是一场硬仗要打。”

“走走走。”慕容渲站起身，将桌上的书合起来塞进了苏毓怀里，“都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明天该起不来了。”

“我知道了知道了，让我自己走。”苏毓连忙答应道，她带头往楼梯上面走。身后左边一个慕容渲，右边一个顾凛，这架势让她好不痛快。

回房之后，苏毓躺在床上，心中始终惦记这顾凛身上的剧毒，这么一直耽搁着也不是一回事，万一在解药配置出来之前毒发了怎么办，到时候苏毓想哭都找不到地方路哭，她总得想个法子扼制一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