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饭店包间里的林安然自然不知道赵奎在找自己。他现在面临最大的问题是站在身前这个小姑娘。
水蛇腰出去拿酒水牌的间隙,这小姑娘叫月儿,姓唐,是城关县太平镇湾头村的村民。
在城关镇,利用课余时间和农忙假期打零工成了许多贫苦家庭女孩子获得学费的一个好选择。唐月儿也不例外,她父母都是渔民,早些年出海发生意外都过世了,只有爷孙二人相依为命。
爷爷年纪大了,不能出远海,而且自从父母出事,已经买不起大一点的渔船,只好用小木艇在近海拖小网或者下手钓挣点钱。
都说穷人孩子早当家。唐月儿不例外,从小学开始就把家中里里外外打点得头头是道,没让爷爷担心过。长大了,上了初中,每逢节假日都出去打工,做保姆、在饭店洗碟子,靠这个挣学费。
其实太平镇离丰顺饭店还比较远,几乎有四十公里距离,唐月儿到了城管县城找工作时候在车站遇到了这家店的老板,就是那么胖女人。
胖女人名叫吴萍,熟悉的人都叫她肥婆萍。肥婆萍一眼就看出唐月儿是要找工作,因为每年城关县各乡镇出来找零工的穷家女不在少数。
肥婆萍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把唐月儿骗到了自己的饭店。唐月儿不傻,看到这地方已经有所警惕,城关县一带,这种饭店以前就有卖/淫的恶习。在新路未建好之前,饭店一般都有房间,供给过往司机路过吃饭时候消遣一下。大头吃饱了,小头也得吃。
不过想走却走不了了,人困在这里已经三天了,据说肥婆萍还联系了客人,要来给唐月儿****。
这样一来,可把唐月儿急坏了,逃了一次,没成,结果挨了一顿打。没想到绝望之际遇见了林安然和陈港生上门吃饭,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冒险跑到窗前求救。
唐月儿的遭遇把林安然和陈港生听得是义愤填赝。城关县一带有女孩子卖身,这一点早听说过。正如当年李亚文在北山市出的丑事一样,找的也是学校里的小姑娘,这年头,这种行为不罕见。
不过听说是听说,亲眼见倒是头一遭。
趁着水蛇腰还没回来,林安然赶紧拿出手机拨了110的报警电话。电话刚打完,水蛇腰就回来了。
“两位老板,这是我们的酒水牌,你看看有什么合适的?”
水蛇腰坐在林安然身边嗲声嗲气推销着酒水,像只发情的母猫,不断用自己还算丰满的两只车头灯去蹭林安然。
林安然故意拖延时间,把酒水牌翻了个遍,为了不让水蛇腰起疑,还故意装作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在水蛇腰脸蛋上轻轻掐了一把。
十分钟后,没等来警察,却看到肥婆萍带着几个拿着棍棒的年轻人如临大敌跑到包间里来。
林安然心里暗叫不妙,看来自己是估算错了一条,这饭店能在这里开这么长时间,恐怕辖区派出所不会不知道。
既然知道还能开,只有一个可能性——蛇鼠一窝,警匪一家亲。
林安然推开水蛇腰,拉过陈港生,附耳低声道:“等会有事你先冲出去开车。”
陈港生会意,这种时候只有冲出去才是硬道理,不然落在这些人手里,挨一顿胖揍,滋味可不好受。
林安然知道警察是不回来了,就算拨的是110,也只会将警情返回当地辖区派出所,这里是北月镇,北月派出所恐怕早将报警的事情通风报信给肥婆萍,自己磨蹭一段时间,等这里收拾好了再过来收场。
即便是过来了,恐怕也不会让林安然俩人有好果子吃,进了派出所,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为今之计,只要冲出去,带着唐月儿到县公安局,打电话给钟跃民,让他过来处理,才是正道。
打定了主意,整个人淡定看着肥婆萍,陈港生倒是紧张,书生一个没打过架,俩拳头捏得紧紧的,手心里都是汗。
“我就看出你们俩不是个好东西!敢报警!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地方是老娘的地盘,你以为报警就有用了?”
肥婆萍咋咋呼呼喊了一通,对身后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说:“仨子,跟他们说说道理!”
为首一个染着黄头发的金毛捏着一根短棍,恶狠狠地上前道:“给钱了事还是要说道说道?”说罢挥了挥手里的木棍。
林安然说:“给多少?”
金毛偏过头,问肥婆萍道:“萍姐,让他们给多少?”
肥婆萍一伸手,五根胖乎乎的手指一竖:“五千!”
陈港生按捺不住,愤然道:“好过去抢!”
肥婆萍见形势一边倒,自己人强马壮,得意道:“还真是抢了,怎么着?不服马上收拾你一顿,等警察来了,告你个吃霸王餐,还有调戏服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