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然心道,九出十三归,其实李宝亮即便是写了一百万借据,实际到手给他的也只是九十万元,而剩下的三十万,则是利息。
见林安然不吭声,刘小建以为这回总算把他给唬住了,一百三十万,量面前这位自命清高的林安然也拿不出来。
“安然兄,你就接受了水森的一番美意嘛,说什么砸铁卖锅多寒碜?朋友之间就应该相互帮忙不是?就让他帮帮忙好了。”
林安然微笑不语,拿起电话说:“我去打个电话,马上回来。”
所有人一下子都猜不到他为什么还能笑出来,难道这人真的连家人都可以不顾?事前可是做过调查的,这李宝亮是林安然表妹孟小夏的老公,而这孟小夏常年和林安然的母亲住在同一屋檐下,李宝亮也跟着一起住,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会没一点感情?
曾春趁着林安然不在,冷着脸对林水森道:“刚才林安然在,我就不说了,林总,今晚李宝亮的事情,你怎么没跟我事先提一提?对我也要打埋伏?”
林水森赶紧堆起笑容,给曾春倒茶,边说:“这个本来是没安排过的,我也是临时知道。”
曾春从事多年的刑侦工作,岂是那么好骗的,林水森目光游离闪烁,显然心中有鬼。
他冷笑一声道:“林水森,别以为有刘总罩着你就肆无忌惮,你现在不光是将林安然摆上台,也将我摆上台了。”
他重重将茶杯往桌上一顿,茶水顿时溢出酒杯,渗进台布里。
大家心头真狂震一下,曾春好歹是个做公安出身的人,杀气还是有的,尤其是发火的时候。
林水森顿时噤声,毕竟面前这位也是个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绝对的滨海市实权派人物,得罪了他,往后自己那些偏门生意可真的不大稳当了。
璩美玲和林水森不算熟悉,说实在的,她一直在隆德公司当副总,从前和林水森唱的就是对台戏,后来是司徒洋和刘小建之间谈妥了条件,大家才能坐到一起合作一下,否则以她的格调,绝对看不起林水森这种喜欢用下三滥手段的人。
就如同今晚,璩美玲看出了林安然这人绝对不是用钱能收买的,就算是美色也不行,她对付男人有着自己独特的心德,十分不屑林水森这种拿钱狂砸、拿美女明目张胆地勾引手段,用她自己的心里话来说,最看不起就是这种没技术含量的。
要知道,收买人,本身就是一门艺术。
于是,她冷冷笑了几声,说:“林总,我跟你打赌,林常委这人绝对不是你这一百三十万能收买得了的,而且你今天闹这么一出,我看是弄巧成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居然还瞒着曾常委做这事,别说地不地道,从手段来看也很低庄嘛。”
林水森知道她是在讽刺自己,窝了一肚子气,又不敢当场发作,便也冷冷冰冰顶了一句:“你那么厉害,你上啊?就怕你残花败柳,人家姓林的看不上!”
璩美玲平时开什么玩笑都行,但是她怎么说都是女人一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见林水森居然说自己是“残花败柳”,脸色顿时煞白,人看起来就要发作。
刘小建一直坐在一旁低头不语,沉思在自己的想法之中。如今见自己这边窝里斗,只能马上出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人家没事,咱们先乱套了。”
他转过头对曾春说:“老曾,今晚水森的做法是有点儿过,我替他向您道歉。”
曾春见刘小建打圆场,也就稍稍压了压心口那团火,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林水森倒是一肚子委屈,这招明明就是刘小建的馊主意,现在好了,黑锅自己来背。但他又不能说出来,只好哑忍,吃了好大一只死猫。
正当刘小建一干人在房内坐立不安的时候,门忽然开了,林安然进了自行走到桌旁坐下。
“劳烦林总你等一下,钱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