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2 / 2)

多吉听了北歌这番言语,他将她此刻的神态瞧在眼里,一直冷冽难看的面色似乎缓和了几分,他扯了扯唇角,接着转头看向下属,骂道:“滚远点,别耽误老子好事。”

那两名下属似乎早习惯多吉的作为,闻言连忙翻身上马跑开,北歌听见马蹄的声音愈来愈小,知道多吉的下属已是跑得极远。

多吉单指轻抬起北歌的下巴,挑眉问道:“现在可以了?”

北歌下意识的咬唇,她四处看了看,随后指向一侧矮林:“去那里好不好?”

多吉营帐中大多是大胆奔放的胡姬,他倒是很少尝到这娇人羞涩的滋味,更何况是这种姿色身段都堪称绝色的长安美人。

“都依你。”多吉笑笑,拦腰将北歌抱起,带着她大步向矮林中走去。

北歌被多吉单臂轻松抱起,她看他大步流星走的毫不费力,心知她们之间的力量悬殊至此,拼蛮力,她万死也敌不过。

但她绝不能让多吉这般轻薄了去,若是如此,她宁愿现下便一头撞死了之。

冬日的山顶尚零零散散积着雪,多吉抱着北歌在矮林间寻了块无雪的空地,他将她放在地上,紧接着俯身压了下来。

他看着北歌怀中紧抱着的画卷,抬手抽走,放置一侧,他瞧着身-下让他肖想了数月的美人,手上的动作格外急切,他一边扯着她的衣带,一边埋头在她白皙的脖颈间亲吻。

北歌先是由着多吉的动作并不挣扎,待他全然放下警惕,手扯着她的衣襟,头埋在她脖颈间时,她一点一点抬手,抚上发间唯一一支银钗,银钗的钗尾她昨夜细细打磨过,较平常的更锋利几分,她咬着牙,毫无犹豫的朝多吉脖子上刺去。

北歌能明显的察觉到,压在身上的躯体一僵,多吉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她趁此时机,猛得用力推开身上的人,她低身拾起地上的画卷,飞快的朝矮林外跑。

多吉抬手握住刺入脖颈间的钗子,看着北歌逃跑的身影暗骂一声,他从地上起身,快步追了上去。

北歌清楚,一个小小的钗子要不了多吉的命,她必须在多吉属下赶来前逃走,否则等着她的,只有死更甚是生不如死。

她飞快的跑向多吉留在山顶的马匹前,她看着追来的多吉扯住缰绳飞快上马,她正要策马离开,耳边却听见一声哨向,她闻声转头看去,便见多吉站在不远处吹着指哨,紧接着身下的马儿便不受控制的朝多吉跑去。

北歌用尽全力操控着马匹调头,两相争执之间,她被外疆桀骜难训的马儿甩下马背,她怀中抱着的画卷飞了出去,不知落向何处。

北歌重重的摔落至地,她被甩到山顶向下的斜坡上,她的身子落了地,便不受控制的沿着斜坡翻滚。

北歌落地时摔倒了头,脑海一片空白,她看不清自己的处境,只能感受到身子在地上翻滚,被地上凹凸不平的石头硌得生疼,却如何也睁不开眼。

多吉眼看着北歌被马儿远远的甩了出去,看着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一路朝断崖处翻滚,他几步上前想要去追,却根本来不及,只能在眼睁睁的看着从山顶她滚落悬崖。

多吉大骂一声,他顾不得脖子上的伤,气恨的直跺脚。他四处在地上寻找,找到了掉落在地上的画卷,多吉展开,看着上面残次不全的标识,紧咬着牙,险些恨的将牙根咬碎。

第55章 第 55 章

那山崖万丈, 掉下去便是粉身碎骨,肯定活不得了。

多吉虽恨,却也无奈, 他受了伤, 若不尽快处理, 只怕这小小发簪会要了他的命。他并未着人去断崖前看看, 急忙拿着半张残缺的兵力部署图下山去寻医馆。

白温之在酒肆等了一日,都未等到北歌口中的人,她站在窗前, 忧心的看着渐暗的天色, 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

对于北歌所为, 白温之亦不十分清楚,只是她能猜到此事定有艰难之处,不然依照她对北歌性子的了解,若非走投无路,北歌是不会轻易前来求她帮忙的。

白温之一直坐在酒肆等到深夜里,山庄应是回不去了, 她正打算派个小厮回去通传一声, 房舍的大门却被急急扣响。

她以为是北歌让她接应的人有了消息, 快步走到门前, 一开房门却见满是风尘仆仆的白寒之。

白温之一愣, 她口中的话尚未来及的脱口,人已经被他紧拥入怀中。她因着他的动作略惊,下意识的推他:“寒之…你怎么来了……”

白寒之听着她的问, 紧拥着她的怀抱微松,他低头对她四目对望,开口却是让她生生愣住:“你想要了我的命吗?”

白寒之在离山山中搜寻了白温之一日,他几乎快将整个离山翻遍了,可是满山皆是白雪,那漫漫无际的雪冷得快要将他活生生的埋住。

他不敢想,她是不是真的被靺鞨的人或是什么人掳走了。离山上没有,漓江附近也没有,他甚至找她找到了萧放的军营里去…他求了萧放留在军中的副将,派兵在军营周围十里找寻,依旧没有她的身影,他不过晚了小半个时辰,她究竟被带去了哪,藏去了哪?

他已经打算带着人一路朝东北去,一路追到靺鞨境内去,哪怕是死,也要把她追回来。

有相熟的军士提醒他,白温之会不会回了幽北城中的酒肆。他不是没想过,可是温之答应过他,一直要在山庄上留至今夏,她不会无缘无故跑回酒肆的。而且府上的云桃说,她分明是接到了消息,下山去迎接他的。

军士说,若是北上前去靺鞨境内也不差这一时半刻,要他先入城中酒肆看了看,若是人当真不在,再北上去追也不迟。

他听了军士的劝,赶往城内,他宁愿希望白温之再次骗了他,回了酒肆,安安全全的回了酒肆。

白寒之抱着白温之,他一整日的惶恐害怕在看到她时平复下来,他拥着她的手还在忍不住的抖。

白温之瞧着白寒之的反应,一时倒不挣扎了,她心知是自己违背约定在先:“…寒之…我……”她该怎么解释,她好端端的无故下山,又在酒肆中无所事事的坐了一日?

白寒之看着怀中渐渐低下头的人,刚刚从惊怕中平静下来的心一点一点被落寞占满,他终究是太相信她了,若非那军士提醒,只怕他此刻已经在追去靺鞨的路上了。

“为什么突然下山?”他松开抱着她的手臂,静等着她的回答。他原以为她已接纳了她,再不会像从前那般一声不响的弃他而去。只要她给个合理的解释,他都信她。

“我…我想着你应该快回来了,就想下山来城中等你……”

“是么,”白寒之淡笑了笑,他已不想追究了,她安好便是他最大的庆幸:“那现在我回来了,我们一起回家吧。”他说着,伸手欲去拉她的细腕。

白温之下意识向后一躲:“…不行。”还不行,北歌嘱托给她的人还没来。

白寒之见白温之躲闪,面上的神色渐渐淡了下去,他从清早回了山庄至今,像傻子一样顶着冷风寻了她一日,他以为她被坏人劫了去,这一整日提心吊胆,他不敢多想一点,他怕自己会承受不起。

他甚至已经想好,若是她出了事,那他也不必活了。可是他没想到,他经历了一日的煎熬折磨,她却趁他不在的时候,又跑回了这个破铺子。

她甚至连骗他的借口,都不屑于想周全,他去外城处理商会的事情,便是回青荷山庄,也不会路过幽北城内,他会抄最近的路回去,想要尽早看见她。

白温之眼见着白寒之冷下的面色,正要开口向他解释,她并非有意离开山庄,也并非不愿随他离开,却先听得他冷声开口。

他压抑了一整日的惶恐不安于此刻化成了难以控制的激动:“白温之,你的心是不是永远捂不热,我究竟有多不堪,让你避我如病瘟。青荷山庄究竟有什么不好?要你宁愿待在这间破铺子里也不同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