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节(1 / 2)

春秋小吏 长生千叶 3216 字 15小时前

宋公与夷眯着眼睛,眼神里十足都是狐疑,说:“你们到底是甚么意思?又想耍什么诡计?是了,难不成子冯还要在孤的面前上演什么苦肉之法?”

祁律微微一笑,说:“敢问宋公,宋公子在您眼中,在您心中,可有什么分量?倘或没有分量,又有什么苦肉计一说呢?”

宋公与夷突然沉默了一番,祁律终于说:“宋公方才提起鱼羹,是了,便是因着宋公口中的鱼羹。”

宋公与夷盯着祁律,眼眸微微转动,似乎还是不知祁律在打什么哑谜。

祁律又说:“宋公有所不知,当年您在鱼羹之中下毒,宋公子因着鱼羹的缘故,患上了心疾,从此有了恶食之症,平日里不能吃鱼,但凡看到鱼膳,轻则呕吐,重则昏厥。”

宋公与夷听到祁律的话,似乎大吃一惊,他虽然没说话,但是眼眸不停的跳动着,目光闪烁的厉害,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公子冯是孔父嘉的同门,两个人都擅长武艺,公子冯和与夷还在宋国做公子的时候,大家就常常夸赞公子冯武艺出众,将来必成大器,那时候的公子冯意气风发,高大俊美,根本没有这种惨白又不食人间烟火的病态姿仪。

宋公与夷还以为公子冯的病态是装出来的,毕竟公子冯脸色虽然日常惨白,但是身材高大,肌肉也很壮实,根本不像是个有恶食之症的人。

其实宋公与夷不知道,公子冯为了根治自己的恶食之症,也下了很多苦功,例如通过四肢来健脾,促进饮食等等,但是都无济于事,也是亏得经常习武,才能吊着这幅身子。

宋公与夷一时没说话,他的表情虽然很平静,但眼眸一直在动,看得出来十足震惊。

祁律淡淡的说:“宋公若没有旁的事儿,律先告退了。”

说罢,便离开了圄犴,徒留下宋公一个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天子亲自抱着公子冯出了圄犴,还将人抱上了辎车,这可是大“绯闻”,毕竟以前天子只抱过太傅一个人,而且只让太傅一个人参乘,如今竟然有第二个人上了天子的辎车。

这劲爆的程度,很有可能传着传着,便传成了有第二个人上了天子的软榻……

祁律也登上辎车,一眼便看到了昏迷的公子冯,脸色已经好了不少,没什么性命之忧,平稳的睡了下去,祁律松了一口气,一方面是因着公子冯没事,第二方面也是因着天子没让公子冯躺在他的腿上。

祁律躺过两次天子的大腿,这可是祁律的专属头枕,如果公子冯也躺过,祁律非要酸的当场爆炸。

祁律上了车,姬林刚刚让回宫,祁律突然“啊!”了一声,说:“糟糕。”

姬林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儿,便听祁律说:“鱼膳!那些鱼膳全都留在圄犴中,还有好些没动过呢。”

姬林:“……”

公子冯吃了一口鱼膳,大多没有动过,刚才被掀翻了几样,但也剩下好几样,倘或这么丢了实在浪费,姬林没法子,便让獳羊肩和石厚去取回来,没让祁律再来回跑路。

鱼膳虽然取回来了,但是这到底是公子冯“吃剩下”的,也不好将这些吃食再送给天子,这可是大不敬。

祁律一个人也吃不完这么多,眼眸一转,登时来了注意,便让獳羊肩捡了几样比较美观的鱼膳,送到武姜那里。

郑国夫人素来喜欢食鱼,每顿饭都要有鱼,祁律做了这么多鱼膳,不吃实在浪费,干脆热一热送到武姜那里去,也比倒掉要强。

武姜其实已经用过晚膳了,她这些日子用了一些山楂做成的甜品,胃口好了不少,再加上最近天气渐渐有些转凉,微微透着一丝夏末的凉意,胃口自然好了很多。

武姜用了膳,正在吃饭后甜品,那便是祁律留下的食谱炒红果,膳夫们按照食谱,将炒红果做好,武姜每顿饭后都喜欢吃这个滋味儿。

武姜正在吃炒红果,一面吃便一面提起了祁律,宫女们见到武姜提起祁律的时候,面容上都是笑意,这些宫女伺候在武姜身边,早就熟悉了武姜的秉性,立刻明白了,夫人怕是对祁太傅有意思。

虽武姜这个年纪,做祁律的妈都够了,但是武姜保养的好,看起来风韵犹存,顶多也就是不到四十岁的模样。郑伯寤生的老爹去的早,武姜如此美艳一个夫人早早就守了寡,早些年还能扶持小儿子,一心为了小儿子成为郑国的国君奔波劳累,而如今已经没了这个念想,自然也就不把心思放在政事上,而是放在了旁的什么上面。

上次武姜见过了祁律,只觉得祁律这个人通透得很,说话嘴巴又甜,特别会惹人欢心,而且还会一些理膳的门道儿,反而不觉低贱,倒是与那些旁的男子都不一样。

武姜看多了“庸脂俗粉”,登时觉得祁律特别可心,这些日子每次食到炒红果,恨不能都想起祁律来,笑的异常香甜羞涩。

宫女们很有眼力见儿,见到武姜这般对着炒红果甜甜蜜蜜的笑着,便知道夫人定然想到了祁太傅,便顺着夫人的心思说:“夫人,如今这炒红果也食了不下十遍了,婢子私以为,夫人也该换换口味儿,若不然,婢子这就请祁太傅过来,帮夫人参谋参谋,还有什么酸甜开胃的饮食呀?”

“多嘴!”武姜娇嗔了一声,不过脸面上一点子也不生气,还羞涩的一笑,说:“就属你能个儿,平日里嘴巴那么碎!”

“是是是,”宫女笑着说:“是了,都是婢子的不好,那夫人……婢子到底要不要请祁太傅前来呢?”

武姜羞涩莞尔,刚要说话,便听到一个宫女走进来,笑着说:“夫人,祁太傅的家宰獳羊肩来了,说是祁太傅特意做了几道鱼食,知道夫人素来喜欢食鱼,特来献给夫人呢!”

什么特来,分明是祁律找了个辙,把吃不完的鱼打发出去而已。

武姜一听,却喜不自禁,笑的脸面发红,说:“祁太傅有心了,把鱼膳传进来罢。”

獳羊肩送了鱼膳之后,很快便离开了,也没觉得什么不对,郑国夫人还奖赏了祁太傅,带回来不少财币。

祁律美滋滋的吃完了水煮鱼,虽不是狠辣,但是麻嗖嗖的够劲儿,用帕子擦了擦嘴巴,獳羊肩便回来复命了,还带来了武姜奖赏的财币。祁律见了财币欢心的很,哪成想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竟然招惹了郑国夫人一颗芳心……

武姜留下了祁律进献而来的鱼膳,她方才就在想祁律,如今看到祁律送来的鱼膳,幽幽的说:“你们说,这祁太傅到底是甚么意思?大晚上的送来鱼膳。”

宫女嘻嘻而笑,顺着武姜的话说:“夫人,这还能是甚么意思?这全天底下的男子,但凡是见过咱们夫人的,哪一个不是神魂颠倒,魂不守舍?咱们夫人这姿容,这仪态,可是那些小丫头能比拟的?想必那祁太傅也不能免俗,已然沉迷在咱们夫人的仪容之下了呢!”

武姜一听,笑着说:“真是讨人嫌,就你会说。”

宫女说:“夫人,婢子说的可都是真话!您看呀,这鱼……祁太傅怕是爱慕夫人不可自拔,想要与夫人行这……鱼水之欢呢!”

武姜听罢笑了起来,幽幽的说:“祁太傅也真是,忒也羞煞人了。”

“阿嚏!”祁律忙了一天,躺在榻上,刚要入眠,突然打了一个大喷嚏,心想着难道是夏末天气渐渐有些转凉,每日清晨和傍晚都有凉意,自己受了风寒?

祁律可不知道,此时此刻,郑国夫人正叨念着他呢。

武姜羞涩不已,又说:“你们说说看,我该如何回复祁太傅呢?”

宫女们也不知如何回复才好,但是都知道应该顺着武姜的话说,不然武姜发起泼来,还是宫女们受苦。

宫女便说:“是了,夫人!不然夫人也送一些吃食过去,暗暗的表达夫人的心意,一来也雅致,二来祁太傅善于理膳,定然能明白夫人的一片心意。”

武姜想了想,觉得这个法子好,而且也映衬了这鱼水之欢,当即笑着说:“那你去办罢。”

宫女说:“不知夫人想要送一些甚么,给予祁太傅呢?”

武姜眸子一动,他是申国的国女,这年头的女子并非像后世的女子一样讲究无才便是德,这个年头很多女子的才华超越男子,尤其武姜还是申国的国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