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章(1 / 2)

飞雷跟到翠茗楼的门口就止住了身形,他没有说花魁已经死了,怕事后苏小姐找他麻烦,只看着她一身火红,从腰间拔下鞭子,带着十几个下人进去了。

老鸨子坐在厅堂一角的椅子上揉着额头,近来眉心突突跳的厉害,总觉得不踏实。

苏沁雪就如一团火一样,卷着风就冲了进来,看到堂内坐着的老女人,二话不说,“啪”地一声,甩开鞭子就抽了下去。

“哎呦,你个杀千刀的小婆娘,你疯了不成!”

老鸨子揉着被抽疼的胳膊,跳着脚的骂!

苏沁雪就是个直脑筋的,她认准的事情,从来不会深想。

“给我砸,看见能悔,能砸的一样不许给我漏了!”

她带来的家奴都是父亲点给她的陪嫁府兵,一个个身手不凡,翠茗楼上下就六个打手,也不过是混饭吃的,没两下就打的满地找牙起不来了。

老鸨子见进来的小婆娘够狠,点指着她骂,“别以为我们翠茗楼没人了,报出你是哪家的,咱们官府理论!”

苏沁雪这会砸出火气来了,不进这种地方想象不到,进来了才知道男人为什么都跟得了失心疯似的大把掏银子来花。

她抬头看着趴在二楼向下看热闹一水的小娘子,真是一个个雪肌露骨,骚的恶心!

甚至还有男人衣衫不整搂着女人在对她指指点点!

她抬手就是一鞭,鞭尾甩出去正好打在老孢子脸上。

“嗷”的一声,老鸨子的脸就寖出了血迹!

“你,你你,杀人啦!”

“闭嘴!”苏沁雪刁蛮吼出声,用鞭子挑起老鸨子的脸,逼着问她。

“我相公前日拿了一万两银子来包姑娘,你要是想保住这二楼不被毁,就乖乖把银子给我抬出来,否则我不介意让你脸上多开几道花!”

老鸨子听到她讹钱,脸花也不在乎了,当即炸了,“一万两,你抢钱啊!你相公是谁,给我说出姓名来,我要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想在我这吃白食!”

苏沁雪可不傻,她拿鞭子直接勒住她的脖子,学着自己被绑的那些日子吃过的苦,死死的勒着她。

她鞭子伸出的毛刺刮着老鸨子保养极好的脖子,只稍片刻就出现了血痕。

“拿钱,见不到钱,明日就是你的葬礼!”

老鸨子也不知道这年纪轻轻的小妇人是哪个土匪窝出来的,但她明晃晃感觉到了生命威胁,窒息感伴着疼痛,让她已经没了心思纠缠,不停的叫着。

“来人,拿钱,给她拿钱!”

龟奴不在,老鸨子被治住,她干喊半天,没有一个人知道钱在哪!

苏沁雪一脚踹在老鸨子的腿窝处,老鸨子软一软就往地上跪,眼白上翻,舌头就吐了出来。

苏沁雪将手中的鞭子一松,老鸨子得到喘息,努力的回吸了两口气,明显感受到生命的威胁!

“去抬钱!”

还从来没有人敢来她翠茗楼如此闹事,崔?玉心中含恨,一边掏出钥匙一边指着自己房间!

“我给你拿!”

这时,大门口趴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各个伸长了脖子向里看!她眼尖的就看到龟奴这个鬼孙子竟然回来了。

她发了疯的向门口跑,用手指着他,“还不去告诉纳吉大人,你是死了吗?”

苏沁雪心道不好,等着他们找来了靠山,自己可就跑不了了,她就是想闹事,可不想受苦!

“钱我不要了,你把芙蓉那个贱人叫出来,今日我定要刮花她的脸!”

提到芙蓉,老鸨子什么都明白了,这么泼辣的小妇人,敢这样闹事,就算掰出两根手指她都知道是谁家人了。

龟奴已经去报信了,纳吉大人很快就会派兵来,她抹了一把满是胭脂汗水的脸,一改之前的懦弱。

“好啊!原来是花将军的小娘子,你夫君害死了人,还耀武扬威的把钱抬走了,如今你又来砸厂子!今天我就要纳吉大人替咱翠茗楼给个说法!”

苏沁雪想拿钱,还想划花芙蓉的脸,可是她没想暴露自己!见老鸨子一下子就猜到了,脑子只是一转,就知道自己被人暗算了。

“带我们来的恩人在哪?”她回头去找飞雷!哪还有她的身影。

老鸨子这会是彻底翻了,指着平日里倒茶水的小丫鬟道:“把那姓萧的放了,一会大人来了只要他肯做证人,所有赔偿都不用他掏了!”

苏沁雪越呆越觉得不好,只是问了一句,“你说芙蓉死了?”

“对,死了,尸首还在街口停着!”龟奴带着人回来了,一队巡防兵鱼贯而入,最后施施然进来的正是纳吉!

纳吉折干一进来,看到翠茗楼一层的狼藉,额头猛的一痛,像有针扎一般!

垂幔全被扯了下来,一应摆设全砸了,桌椅都翻了,就连演艺台板都砸出一个大窟窿!

“来人,把这泼妇给我抓起来关进牢房!崔妈妈你折算损失,今日这事绝对不能姑息!”

他捂着额头,感觉头疼比早晨又重了几分。

苏沁雪这会也顾不得自己有多讨厌花锦了,吵嚷着,“我是骁骑将军的夫人,你不能把我抓起来!”

听着她说自己是花锦的媳妇,纳吉觉得不止头疼,心口也疼了起来,“回去,回去记得把这徐州城最好的大夫都给我叫到衙门去!”他对身边的侍卫道。

随后深深看了一眼苏沁雪,“虽然本官不想与花将军对上,可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这泼妇将翠茗楼打砸的如此不堪,本官一定要好好审上一审!”

他吆喝了一声,“带走,叫人去骁骑营将花将军请来!”

飞雷远远的看到暗萧跟着翠茗楼的人一同去了节度使衙门,转身回去报信了。

一整日,楚行都没有回来,只是命人稍息信回来,发现古翰身影,做了伏击,却还是让人跑了,正在追击,叫她不用担心。

自己的男人在追杀古翰,瑶里也要是知道定会恨她。

此次结伴相游是第一次,绝对也是最后一次。一夜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

她想着真的是依赖一个人成了习惯,忍不住将楚行换下来的睡袍抱在怀里,吸附着属于他的气味,这才安心下来。

翌日,蜻蜓为她梳洗上妆,与郡主同游穿着上不能太随便,也不能压郡主的风头,于是她挑了一件水蓝色天青长裙,外罩银色绣同色春藤花纹,周圈嵌着短绒兔毛褂子,头上梳起蜗牛髻,用一对银包红宝石水滴发簪对插,后面单只步摇高挑固定,人一动,步摇上都流苏跟着轻轻晃动!

最后又在鬓角、发尾插了珠花,这才收拾妥当!宁翠翠对着镜子里看了看自己,她显少盛装打扮,哪怕只是像如今这样淡妆轻抹也极少,因为她不会梳头,就懒得打扮了。

今日由蜻蜓给捯饬一下,比平日精致出挑得多,心中忍不住想楚行,可惜他没看到。

从梳妆镜中退出心神,忍不住问蜻蜓。

“爷们都不在,外面谁在说话?”

蜻蜓看了一眼外面天色,时间还早,端来茶水伺候着,一边回道。

“暗萧回来了,联合着翠茗楼坑了骁骑将军一道,骁骑将军要陪翠茗楼八万两银子,这是一大早徐州城就传开了!”

宁翠翠来了兴趣,“说说,你知道多少?”

这事的确够劲爆,女子都有一颗八卦心,于是她将早上从采买婆子那听到的讲了一遍!

“听说昨天翠茗楼被打砸的不成样子,节度使大人出面叫来花将军,审问经过后,花将军没理,要赔偿八万两!那花锦也是个人渣,宁可休妻也不拿钱,那老鸨子被威胁狠了,有纳吉大人做靠山,一文银子不肯少,苏苏参将连夜赶来领人,两家二一添作五,各赔四万,合离了!”

她说的简单,宁翠翠自己脑补了一下,竟有些佩服起苏沁雪了。

之前她就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曾还找过她碴,嫁人后不满意也没蹉跎过日子,生生给作合离了。

“思想简单,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合离后,相信她的父母再不敢只攀高枝不顾她的意愿,随便给她嫁了!”

蜻蜓撇嘴,“四万两,一个五品参将就算拿得出来也是大出血,要是我能把这样的女儿打折腿!”

宁翠翠却不担心,要是会打折腿,那苏沁雪的性子也不会这么胡搅蛮缠不管不顾了!说到底还是家人宠的。

她忍不住关心问了一句,“暗萧就这么平安回来了?”

蜻蜓点点头,“只有一点皮外伤,养几日就好了,永安堂药最多,他又是大夫,再厉害的伤也能治好!”

“景通手下果然各个精明,这一招釜底抽薪打的花锦措手不及!既报了仇,又解决了麻烦,还挑起了三家的积怨!”

蜻蜓不说话了,要说厉害,主子才是最懂运筹帷幄的,暗萧那边才出事,她就替主子向西北传递了消息。

“姑娘知道西北边陲的黑城吗?那里常年受外蒙人骚扰,可是重来都没有平息过战事,以奴婢的眼光看,不出一个月,黑城的骚乱必能得到平定!”

宁翠翠虽不明白她为什么提这个,却愿意聆听,蜻蜓自豪道:“纳吉为人最为谨小慎微,徐州虽然他的官职最大,可是花锦是皇上的舅哥,特意派来制衡他的,他把花锦得罪狠了,定然会向皇后告一状!”

宁翠翠顺着她的话猜想,“所以纳吉会反咬花锦,翠茗楼要的八万不是小数目,哪怕他只拿四万,也很乐观,他会告花锦贪墨军费?”

蜻蜓点头,“咱们王爷已经将接替花锦的人都安排好了,只要先锋堂主廉堂主解了黑城危机,就能在皇上面前脱颖而出!”

剩下的话她不用说,宁翠翠已经明白了,每天看着楚行什么都没做,却在他们遇到思萍,解救苏沁雪时就将局都布好了。

暗萧会去翠茗楼买醉,一掷千金得夺花魁倾心!花锦的好色,苏沁雪的莽撞,冷风有条不紊安排飞雷他们各司其职!

每一件都是他算计到的,目的就是想要花锦的位置!

可是她并不知情,苏芷怡也不知情!古翰的残忍将苏芷怡毁了,暗萧不能回来!芷怡被芙蓉找上门伤心离去!

她给瑶里也看病,强行改变不丹最后意愿让她去给苏查下降头!

她的多事会不会打乱奕的节奏?她担心的站了起来,随后又坐下!

如果纳吉的死,是花锦气死的,徐州的大小事物就会落到地方府衙手里,新上任的武将没有人压制不是更加容易掌握兵务!

想通了,纳吉就更需要死了,眼看约好的时间就要到了,她起身去了一直不待见的暗萧房前。

之前他觉得暗萧处处留情,责任心差,如今看来,是自己一直在误会他。

暗萧情况不算太好,鼻青脸肿,手臂上绑了绷带吊着,她进去时人在浅眠。

听到她的脚步声,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又闭上了。

显然她不喜欢暗萧,暗萧也不喜欢自己。

“你还好吗?”离床还有五米,她止步出言关心!

暗萧只是从鼻子里哼哼一声,并不领情,宁翠翠想了想道:“芷怡对你用情很深,你伤好就去找她吧!”

暗萧连眼睛都没有抬,翻了个身道:“我俩的事,不用你担心,我要休息,你出去吧!”

既然有力气生气,证明的确没事,他们的事情的确用不到她关心,那么自己给苏芷怡药膏的事情也不用说了。

他要去找,二人和好如初最好,他不去,苏芷怡容貌恢复哪怕不是处子,以国公府的门第再嫁也不难。

她转身离去,飞阳端着药碗进来,很是不解的问他:“做什么对钟离姑娘这么冷淡,依我看,她早完会是咱们女主子!”

暗萧将药碗接过一饮而尽,“她说的对,我是该去找芷怡了,能做到事情我都做了,今日就离开!”

他没权利干涉主子的决定,做为下属他服从命令,做为哥们他仁至义尽,是该安慰自己的女人时候了。

“你身上还有伤?”飞阳见他说走就走,追上前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