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他惨白的脸,宁翠翠控制不住的落泪:“对不……对不起邡哥哥,我不应该偷偷跑出来的,都是我害得你。”
“不……不管你的事……”沈邡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但还不忘记先安慰她。
“他们今日的目标是我,就算没有公主,也会……也会发生的。”
宁翠翠听沈邡这么说,内疚之心更重,哭地更是泪花带雨。
正在这个时候,沈阙带人匆匆地赶来,在瞧见地上的沈邡后,一副大惊之后大怒而又大悲的模样。
他上前扶着沈邡,关切地问道:“二弟,你可知道是谁干的?”
沈邡捂着腿,痛苦的五官都扭曲在一起,他摇摇头道:“不知……不知是谁干的。”
“来人啊,快把二世子带出去,请最好的大夫为其诊治,有半点差池本世子废了你们!”沈阙高声命令着。
越是如此宁翠翠越是觉得做作。
宁翠翠瞧着他们小心翼翼地背起沈邡,不自觉得跟着上前。却被沈阙一把拦住。
“公主可有伤到吗?”沈阙没有放开宁翠翠,上下不住地打量着她。
宁翠翠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沈邡的身上,哪里还有心思跟他在这里闲扯。
她的眼眸一直盯着沈邡,一刻不离,敷衍了事的应了一句:“没事。”
“这么晚了公主怎么还在外面?不怕皇上知道了责罚吗?”沈阙眯着眼问道。
“你不说他们不说,父皇当然就不知道了!”宁翠翠挣脱了他的手道。
说完,宁翠翠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回到府中,许王瞧见受伤的沈邡,怒发冲冠地对着一种人吼道:“究竟是何人敢动我沈邡正德的儿子?”
在场的所有人,吓得立即跪倒在地。
许王指着地上的沈阙问道:“说,是谁干的?”
沈阙忙解释道:“我们去时,二弟已经这样了,实在是没有瞧见谁干的。”
“他为何会在哪里?”许王将所有的怒火发在沈阙的身上。
“这个……”沈阙很巧妙地将目光投在床上的沈邡身上,一副难以言语的神色。
许王不善的眼眸转向了沈邡,像是在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邡微微起身说道:“父亲,是儿臣一时不小心才会这样的。”
他将所有的事情揽在自己的身上,毕竟不能让许王知道,公主大晚上的不守宫规偷偷跑出来的。
“你可看清楚是谁干的了吗?”许王对沈邡的态度总是和颜悦色。
“天太黑,而且他们出现的突然,实在是没有瞧清是谁干的。”沈邡一脸真诚的说道。
许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道:“你好生休息着,你们都给我好生的照顾二世子,不准有半分差错!”
许王的威严让人不得不点头顺命。
当许王离开了房间,沈阙也跟着一同离开了房间。
许王悄声对着沈阙道:“你随我来。”
沈阙没有二话的跟着许王进到了他的书房。
许王瞧了沈阙一眼后,神色凝重的开口道:“你可知前些日子南方水灾之事?”
沈阙低头垂暮甚是恭敬地回道:“儿子略有耳闻。”
“前不久皇上下旨让本王去赈灾,但你父亲老了,总是想把这些个机会让给你们年轻人。你就代替父亲去吧。”许王委以重任道。
沈阙好像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很是痛快地应下了这事。
“收拾收拾明日就出发吧!”许王说完挥了挥手。
沈阙退下,在离开房间的一霎那,嘴角和眼眸中那一丝邪异的笑,蔓延而出。
只是消失的太快,许王并没有察觉。
回到宫中的宁翠翠,总是担心沈邡的伤势。辗转反侧的无法入眠。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灯火将她公主殿照的通亮,张公公那尖细地太监声音划破的寂静的夜。
“皇上驾到!”
宁翠翠一惊,这大半夜的怎么父皇就来了?而且还是这般的突然。
她立刻穿戴好衣服,恭恭敬敬地迎接皇上。
只见皇上一脸怒气的将一封书信扔到了宁翠翠的面前,同时扔来的还有一身宫女的衣服。
正是宁翠翠出宫时的衣服。
“来人啊,给朕搜,看看到底公主府中有没有男子的衣服!”皇上怒不可遏地声音刚刚一落地,身后的侍卫开始搜索起来。
宁翠翠慌张的上前拦阻,因为那身男子的服装让她藏在了床底下,很简单就会发现。
“宁翠翠,告诉父皇,你今晚上去了何处?”皇上怒目正圆的瞧着她。
宁翠翠立刻意识到皇上已经知道她出宫的时候了,顿时心虚起来,眼神游离不定:“我……我……我一直在睡觉……”
心虚地就连自己也不相信是真的,更不用说是皇上了。
皇上眯着眼睛,声音尖利如剑:“你没有出宫见你的邡哥哥?”
宁翠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说:“都是女儿不好,邡哥哥为救女儿已经受伤,请父皇不要再责罚他了。”
宁翠翠深知这个爹的性格,一旦让他落实,一定是严惩不贷。毕竟公主夜间出宫私会臣子这可是死罪的。
“来人啊,将公主的大门锁起来,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可以进来!”皇上怒发冲冠地扔下了这句话后便离开了。
顿时宁翠翠慌了手脚,手足无措地瞧着一众的侍卫和太监,将公主府上所有的门上了重锁。
夜里的风搅动着一池塘的月色,也扰乱了宁翠翠流下的一串玉珠。
她还想着明天一早就瞧瞧沈邡的伤势如何,早知道这个样子就直接跟着沈邡会他府中,不回宫里的。
现在好了,彻底的禁足了,自己也出不去,人家也进不来了。
等等,皇上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了?
“云香,你偷偷地从后门溜到德妃哪里,她向来最疼我了。你问她要了出宫令牌,然后去沈家,问问陈胜大世子的人是不是夜间来过皇宫。这件事情一定不让别人知道!”宁翠翠千叮咛万嘱咐地瞧着云香偷偷溜出了公主府。
这一日宁翠翠可算是等云香等得脖子都长了,当她整个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宁翠翠扔下手中的茶盏,扯着她的手小声问道:“如何了?”
云香的脸色异常的难看,像是收到了惊吓。
“公主,陈胜昨夜被狗撵到沟里,一口气没有上来,呛死了。”
宁翠翠一听这话,整个人怔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死了?这么快就死了?”
云香轻轻地点着头,缓缓上前一步,悄悄在宁翠翠的耳边小声道:“奴婢问过了,昨夜大世子身边的人确实是来找过皇上。”
一霎时,宁翠翠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气得飞起来:“果然,果然是他!说好了要给我保密的,这个大骗子!”
“公主现在怎么办呢?”云香问道。
宁翠翠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将昨夜的事情前前后后的再串上一遍。她蹙着眉头,幽幽松了一口气:“以父皇对我的疼爱应该不会如何,本宫现在最担心的是邡哥哥。”
“奴婢听说,大世子今日一早已经同着皇上的轻骑去到南方赈灾了,好像一开始,许王是要让二世子去的。只是二世子……”
云香的话还没有说完,宁翠翠立刻明白了。怪不得总是觉得这件事情是冲着沈邡去的,原来是这原因。
“哎!这些日子瞧不见邡哥哥了!”宁翠翠一脸忧愁地坐到案子旁,双手拖着腮,望着前院那一汪的池塘。
“哎!相思苦相思累,何日话把相似解?”宁翠翠感慨着。
云香瞧着自家公主这模样,坏笑着上前道:“其实公主,德妃娘娘将出宫的令牌给了奴婢,说不急着还回去。”
宁翠翠一下子瞧见了希望,欢天喜地地扯着云香的说道:“真的吗?她真的说不用急着还回去?”
云香很认真的点着头。
宁翠翠立刻松开云香的手,拾起桌上的毛笔,认认真真地写了起来。不一会写好了后,小心翼翼地装进信封里,交给了云香,无比郑重地说道:“一定一定要交给二世子。要是信没有了,你就等着去梁贵人哪里吧!”
云香接过信,一股万死不辞的模样:“放心吧公主,奴婢一定会亲自交给二世子的。”
就这样,来来去去几日,云香成了两人之间的信鸽,传递着两人的相思。
宁翠翠最开心的也就是在云香拿回来信件的那一刻。
这一日,宁翠翠将将把信写好,刚要交给云香,忽然倾盆大雨骤然而至。
宁翠翠愣住,云香愣住,傻傻地瞧着宁翠翠:“公主怎么办?”
宁翠翠的眼泪就像这天上的雨水一样,没有过程的滚落了下来:“怎么办?今天就不能见到邡哥哥的信了!”
云香瞧着宁翠翠哭得甚至凄凉,微一咬牙道:“公主放心,奴婢一定给公主送到。”
说着她就去找蓑衣斗笠,还没有找到这些,忽然窗棂传开石子击打的清脆声音。
宁翠翠一愣,恍惚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第二声随着第三声传来时,宁翠翠飞一般的跑到窗口望去。
只见白淼淼的水气间屹立着一个拄着拐的男子,他头上只带了一个斗笠,雨水将顺着斗笠滴落到他青白色的衣服上,瞬间展开一朵朵的水渍。
高挺的眉骨,深邃的眼窝,还有黑亮如水晶的眼眸,里面是化不开的浓情。
他对着窗口的宁翠翠暖暖的一笑,嘴角边的梨涡微微深陷。
宁翠翠将将干涸的眼在这一瞬间又湿润了,是沈邡,是邡哥哥来看她了。
她猛地对着沈邡挥手,一直不住地挥手。
沈邡也对着她挥手。
宁翠翠忽然起身,向着后面就冲去,却被云香拦住了:“公主不能出去啊,公主若是出去了,皇上怪罪下来只怕会连累二世子!”
宁翠翠这次冷静下来,很是失落地又回到窗边,她张嘴要喊沈邡的名字,可沈邡用食指轻轻抵了一下自己的唇,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宁翠翠的泪滚落的更多。她很是听话的点着头,乖巧地像是小猫。
沈邡对她挥挥手,努了努嘴,用唇语告诉她,他下次来再来看她。
虽然宁翠翠不舍得,但是她知道,私闯后宫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可是杀头的死罪。于是她只能绽放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为了让他安心,努力地点着头。
她知道要是强制的挽留,下次他就不会顺利的来看自己了。
当沈邡的身影消失在雨中,宁翠翠心里又酸又痛,趴在床上哭了好一会才算渐渐平复了自己。
沈邡拄着拐,身边的书童一直扶着他。
沈邡是随父亲一同进宫的,现在宁翠翠也瞧见了,算是解了相思的苦了,于是匆匆地要去与父亲回合。
因为雨下的实在是大,两人又只顾着低头行路,沈邡不注意间撞到了一个人。
当沈邡抬头时,眼眸中全是错愕,忙着要跪倒在地。
皇上伸手扶住了沈邡:“你有伤在身,不必多礼了。”
皇上瞧见沈邡身上已经全被雨水浇湿,对着身边的张公公道:“给二世子找见干净的衣服。”随后又对着沈邡道:“你来,朕有事找你。”
当沈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拄着拐站在御书房,瞧着一直背对着他的皇上,已经能猜到皇上是要同他说什么事情。
“你去见过宁翠翠了?”皇上冷漠的声音响起。
“臣知罪!”沈邡低着头道。
“你是朝中臣子,应该知道,臣子是不能擅自去后宫的!”皇上的声音忽然之间严厉了起来。
“臣知罪。”沈邡的头低得更是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