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柯稚言去找教练要了蔚橙接下来的赛程表。
蔚橙的行程排的很满,她报了能报的所有项目,好像国乒的所有荣耀都压在她肩上以至于让她这么拼命。女单结束后以后就是女双和混双的八分之一决赛与四分之一决赛,连气都不能松一口,两项比赛与不同的对手和搭档就在同一天接踵而至,小组赛之后哪个对手都不是堪堪四局就能拿得下的,在以配合默契为前提的双打方面,体力才是最重要的决定因素。
快到中午时蔚橙重新回到赛馆,一夜治疗后走起路来还是一瘸一拐,陈导搀着她往副馆的练习球场内慢慢往过走,柯稚言远远看过去,感觉蔚橙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一样,小美人鱼变成人与王子跳着舞的心痛也不过如此。
她不知道蔚橙要怎么撑下来,她自己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心被撕扯地血淋淋的。
柯稚言快速冲过去搀着蔚橙,蔚橙对她笑了一笑,好像是对昨天那句“稚言,别怕”的解释,既是叫她放心,又是表明“你看,我没事啦”的意思。
柯稚言怎么可能放心的下来。她不做回应,只是偏过头慢慢地搀着蔚橙走。
比赛还是要继续,教练组充分尊重蔚橙的决定,蔚橙坚持不退赛,谁都不能替她做决定。
柯稚言早帮蔚橙的球拍重新刷了胶皮,蔚橙拾起球拍的时候慢慢翻着两面胶皮看。
“我粘胶皮粘地没你好,今天早上先用我的备用胶皮试了一下后才开始粘你的。”柯稚言看着她的动作,淡淡解释一番,“胶水我也带了,你等等再重新粘一遍好了。”
“跟我粘的没什么区别呀。”蔚橙冲着正手胶皮上哈一口气又用手擦擦,“我只是觉得,一个晚上没有见它还挺想念的。”
“你走得急都没带它,它肯定想你。”
柯稚言很少有这么公开感性的时候,大多时间她都是理性又冷静,蔚橙很少看见露了一丝脆弱本性出来的柯稚言,她心里明白这与自己有很大的关联。她的受伤把柯稚言吓坏了,虽然蔚橙也不清楚对方当天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她甚至是下意识地连自己都没发觉一样死命掐着自己的手腕。
柯稚言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她在怕什么?
蔚橙不知道,无以猜测,她只能用自己的方法安慰对方——尽管这种“害怕”的源头起于自己身上。
蔚橙拿着球拍笑问道:“想来一局吗?”
“还有一个半小时就是你的混双比赛。”柯稚言看一眼手腕上的表,“我觉得你不应该给你的脚太大压力。”
“就一盘,权当是热身了,我的脚肯定也是愿意的。”蔚橙摆了张讨好脸出来,表情无辜又委屈,刻意软了语气说:“please.”
柯稚言看她半响,像是生气一般地从鼻腔中喷出一个鼻息,生气又似乎更多的是在气自己意志不够坚定:“就一盘,如果你不舒服要立刻喊停。”
蔚橙眯起眼睛笑,笑意欢脱就像是柯基hel。
柯稚言先蔚橙一步动身,她们现在本来就在球桌一面,柯稚言为了让蔚橙少走几步路,向来能坐就不站的她居然往前跑了几步站在球桌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