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整了整衣领,恢复了衣冠楚楚的模样,脸上再次挂上礼貌疏离的微笑。
——刚刚干了那么多事情,竟然连多的一滴血都不曾溅到身上,他就像出来赴了一场宴会,现在宴会结束,他也该走了。
傅燃走出去,那同他一起来的、穿着警服的青年倚在门口等他。那青年白面皮,桃花眼,帅气的不大正经。
他往审讯室里张望了两眼,‘啧’了一声:“弄的这么乱,到时候我还得收拾。”
傅燃笑了笑:“麻烦你了,改天请你喝酒。”
“我要喝你自己酿的梅子酒。”对方开始漫天要价。
傅燃看了他一眼,说:“早点睡吧。”
那人:“???”
“梦里什么都有。”傅燃笑了笑。
那人:“……”
两人没再多说什么,傅燃看了眼时间,走了出去。
“你太蠢了,”傅燃背后,那个青年蹲下,对着昏迷的吴端阳嘟囔道,“你真以为,那个大尾巴狼会毫无准备、没有退路地去做一件事?”
即使吴端阳今天真死在了这里,依靠傅燃的手段……恐怕,傅影帝还是那个傅影帝,而‘吴端阳’这个人,说不定会成为档案记录某一页里、审讯第一天突发心脏病去世的可怜虫。
青年不知想起什么,打了个寒噤。
他与傅燃是高中同班,上了大学也偶尔聚聚。半年前那次聚会上,傅燃明明还只是个优秀沉默、略显冷淡的青年人,他比同龄人要更为老成,但也没有到如此……深不可测的地步。
他看着这个傅燃,完全无法想象,这个人此时才二十四岁。傅燃的笑容比以前多了,却也让人更难看透了。
青年收回思绪,从吴端阳手里扒拉出一个手机。上面有一条显示着‘发送中’的短信,发送内容是吴端阳录的一段音频。
“自作聪明。”青年如此评价道。他顺手把手机扔到碎纸机里。
不过……
吴端阳虽逃过一劫,可是有时候,活着不一定比死了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