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存才才刚当上这荆州的知州不久,如今听到太子亲临,吓得哆嗦了一下,等再次从汇报的下人口中听到了这个消息以后,蒋存才立马理了理官府,出了府衙亲自把司徒煦一行人迎了进来。
蒋存才向司徒煦行了官礼,这才一脸讨好加忐忑地看着司徒煦:“下官不知太子殿下亲临,有失远迎,还请太子殿下赎罪。”
“无碍,”司徒煦摆摆手,倒是不打算绕圈子,直接开口问道:“那荆州修建堤坝一事,可是处理好了。”
“自然自然,”蒋存才忙点头应是:“这灾后的建堤一事,是由上任知州郑清和负责,等到下官来这里上任的时候,这建堤的事情也已经到尾声了,下官也就和郑大人交接了一下,其实事情都被郑大人处理好了。”
司徒煦的眉头一皱,想起那郑清和是自己的人,要是这堤坝一事真的有问题,郑清和就要负全责,那自己这个保举之人……
司徒煦下意识地把目光看向了坐在一旁的贾琏,想到了他的那句‘天子之剑’,心里一顿,眉眼间露出了坚定之色:“孤这些天要在这里逗留,你给孤安排好住处。”
蒋存才连忙点头答应,亲自派人把司徒煦等人送到了驿馆,本来蒋存才还想把司徒煦他们安排在自己的府邸的,但是因为司徒煦的再三要求,蒋存才只好惋惜自己错过了这次讨好太子的机会,可是之后倒是一日三次地去驿馆给太子请安。
贾琏一路上都是静静的,毕竟官场之事他并不擅长也不敢兴趣,到了驿馆他就被安排在了司徒煦的院子里,也就一个人静静地进屋了。
哪知到了半夜,却听到了屋外有人,贾琏睁开了眼睛,翻身下床,因为出门在外一直都是和衣而眠,此时倒是不用什么麻烦整理,一打开门,就看见司徒煦脸色苍白,满脸冷汗地看着自己。
“救我。”司徒煦拼了气力说了这么个词,就浑身无力地倒在了贾琏的怀里。
贾琏把司徒煦抱到床上躺好,抬手摸上他的脉搏,片刻后,一脸的欲言又止:“你……”
“孤知道,孤只希望,自己这次能撑着回去。”回去哪,不言而喻,自然是平安回京,司徒煦此时嘴唇发白,整个人虚弱至极,但是神志看上去却还算清明,他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目光希翼地看着贾琏。
贾琏摇摇头,无奈地回视司徒煦:“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还吸食阿芙蓉。”
第29章
“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还吸食阿芙蓉。”
贾琏一句话出来,屋子里只余下司徒煦嘲讽至极的低笑声。
“阿芙蓉,阿芙蓉,是啊,是啊,”司徒煦现在的身体很虚弱,要忍住毒瘾发作而默不作声是一件很消耗体力的事情,他好不容易强撑着来到贾琏屋里,如今已经浑身没了力气,但是听到贾琏的话,他还是自嘲到想要哭出来:“是啊,谁能想到,他给我的会是阿芙蓉呢,原来,他早就想除了我了。”
“为君者,识人不清,乃是大忌。”贾琏淡淡地开口。
“所以,你说的天子之剑,又有什么用呢,我根本就没机会了,没机会了,所以我的下场只有一个,被废、被圈、被杀。”说道这里,司徒煦的身子开始哆嗦起来,他死死地咬着嘴唇,把嘴唇咬出了血来,也不再发出一声,感觉着身体里那一拨蚀骨的瘙痒与剧痛再次传来,他已经没有精神去想别的事情了。
贾琏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司徒煦把这一波毒瘾发作引起的症状忍下去,此时司徒煦的浑身就像是被人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全都湿透了。
贾琏皱眉看了一眼自己的被褥,没法用了。
“若是你能忍着,这一次,我先帮你压制住。”
司徒煦用力地勾了勾嘴角,虚弱道:“多谢,我就知道,这种时候,还是你最可靠。”
“那就忍着吧。”贾琏说完话,起身打开房门就走了出去,留下司徒煦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
一个毒瘾发作还要拼命隐忍的人,在一个完全没有其他人的环境里,那种彷徨无措是没人可以想象的,再加上那越来越强烈的蚀骨之感,让司徒煦整个人差点失控到大叫出来。但是他明白,这个时候他不能叫,蒋存才到底是谁的人他还不清楚,他的侍卫里有没有叛徒他也不知道,要是这个时候让别人知道他堂堂太子吸食阿芙蓉,那他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好在他并没有等多久,贾琏就推门而入。
“我身上并没有银针,所以刚才出去弄了一套回来,”贾琏重新坐回床边,把手里拿个布卷慢慢打开,一个个发着寒光的银针整齐的放置在布卷上:“我可以先用银针刺血的方法帮你压住毒瘾的发作,但是这只是暂时的,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帮你解毒,”说着,贾琏抽一根三寸长的银针,看着司徒煦:“但是,会有点疼。”
“我不怕,”司徒煦喘着粗气,看着贾琏手里的银针,眼中闪过一抹坚毅:“你尽管下针。”
话音刚落,那根三寸长的银针就被贾琏全部扎进了司徒煦的身子里。
“啊……呜……”司徒煦疼得整个身子差点跳起来,被贾琏不知从哪里拿出的布塞在了嘴里。
“安静点。”贾琏皱眉,拿出了第二根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