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菜(1 / 2)

过了晌午时分,卫明晅便不得不打起精神来看折子,处理政务,贺兰松再留在御书房就多有不便,他理了理衣襟,就要告辞,又被卫明晅拽到身前去,威胁道:“先安生歇上几日,过了十五再去翰林院也不迟。”

贺兰松却道:“哪有这样的道理。”

卫明晅蛮不讲理的道:“我说有便有。”

贺兰松没办法,只好先应下了。

卫明晅又道:“不管是哪家的亲事,我都有法子给你退了,你不许多想那些姑娘。”

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贺兰松虽觉有失公允,却又觉得心头甜丝丝的,也点头应了。

卫明晅见他有几分不乐意,便道:“不高兴了?”

贺兰松摇首,随即眸中含笑,看向卫明晅,故意问道:“昨日初几?”

卫明晅不知就里,茫然答道:“初一啊,我还陪着太后用了斋,哦。”他猛然醒悟,一时也不知心中是何滋味,叹道:“瑾言,你是在怪朕?”

每月初一、十五,皇帝必然要宿在皇后宫中,这是祖制,历朝历代皆是如此。

贺兰松被戳破心事后有几分赧然,却也并未隐藏心事,点了点头便道:“我知道这是规矩,就是有几分不自在。你不必管我。”

卫明晅虽是皇帝,但若行差踏错一步,便有谏官们来进言,这些人可谓是无孔不入,一旦被缠上了,当真是不胜其扰,他们两人之事,被卫明晅拿着黄岩许狠狠敲打了一番,回京后便无人敢提,否则落到言官耳朵里,此刻早已是沸反盈天了。

听了此言,卫明晅却不由笑得开怀,“瑾言,我好生喜欢。”

“喜欢什么?”

“喜欢你不自在和计较。”

贺兰松惭道:“是我,是我不知好歹了。”

皇帝哪有长情专宠一人的,连中宫皇后亦不能拘着皇帝,他贺兰松又算的什么,敢叫皇帝为他遣散了后宫么?

呵,敢倒是敢的,却知卫明晅做不到。

卫明晅看着贺兰松脸上神情变幻,知他又胡思乱想,便深深的叹了口气,露出副黯然神伤的模样来。

果然贺兰松一颗心提了起来,急道:“陛下,我让你为难了?”

卫明晅趁势拥住了贺兰松,“怎么能叫为难,是我让你委屈了,连心中有怨都不敢说。”

贺兰松失笑,“哪里就委屈,也不是不敢说,不过是徒增感伤。”

卫明晅摇首道:“不,不是,瑾言说了,我才能知你心意,我不是圣贤,有时也猜不透你的心思,只怕让你伤了心,也犹不知。

“有陛下这句话,我就不伤心。”

卫明晅摸了摸贺兰松垂落的长发,低声道:“我,我没碰过她们。”

“什么?”贺兰松没听清。

卫明晅咳了一声,难得羞窘,半晌方道:“自打回宫后,我便没碰过她们,十五那天,和昨日,是去皇后宫里了,不过就是说了会话,什么也没做,被子,被子也是盖的两条。”

卫明晅自继位后,起居便有詹事盯着,但自己如此坦诚其事,倒是头一遭,因此颇有几分羞赧。

贺兰松受惊般挣开,两手按在卫明晅肩上,看向他的眼眸,问道:“当真?”

卫明晅垂首,从鼻中嗯了一声出来。

贺兰松先是骇然,既而又欣喜若狂,原来当日行宫之言不是说着玩玩的,他的陛下也将他放在了心尖上,九五至尊,却这般苛待自己,他忍不住红了眼眶,紧紧攥住了卫明晅的双手,他指节发白,浑身震颤,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卫明晅手上吃痛,哎了一声,“收力。”

“明晅,我定不负你。”

卫明晅这才发现贺兰松竟是副又哭又笑的模样,也顾不得手上疼痛,脚上轻抬,踢在人膝窝上,笑骂道:“傻子。”话音未落,自己竟也忍不住酸了鼻眶。

他的瑾言那么好,无论恩威,皆能淡然处之,只因自己一句许诺,就失了分寸乱了心思,到底还是自己对不住他。

“瑾言,我也不负你。我的心总是在你这里的,这些事情,都当不得什么,没道理只求你为我守身。”

贺兰松心中酸软一片,却仍强笑道:“这些事算不得什么,那往后臣都在上面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