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如此诗句,用来形容京城的夜景最为恰当不过。
执着粉红帕子的姑娘不时站在二楼向着下方缓行而去的路人们挥帕子,一声声娇嗲语句硬是要将人的耳朵给听出茧子来。
陆千凉二人下了轿,还未等站稳,便见穿红戴绿,做着一身如花打扮的老鸨迎面走来。她们这些人见了金主,免不得的眉开眼笑。
“千家的二位小姐,可是有日子没来了。大小姐可不知道,您这段儿时间给我们郢川想的呦,终日是以泪洗面……”
话未说完,便被千仪一块银锭子堵了嘴。她显然也是个中行家的模样,环视勾栏院一周道:“妈妈,郢川公子我姐姐自然是念着的。只是听闻近些日子,勾栏院新进了一批小倌儿?你也知道,这人儿时不时也是得尝尝鲜儿的。”
“那是那是,老身知道千小姐要来,最好的倌儿都备着呢。老身这就给大小姐安排一间僻静的屋子。”说着,她饱含深意的眨眼退下。
陆千凉听着二人的这段说道,早就已经皱起了眉。二人刚刚进来的时候,妈妈喊的是二位小姐,说道安排小倌儿时,说的确是千小姐,这千小姐,绝对不会是千仪。
她伸手蹭了下鼻子,转身对千仪道:“来都来了,不进去点一个陪陪?”
千仪赔笑:“姐姐这便是说笑了,你也知道,妹妹好不好这一口。”
话说到此处,倒也没法勉强。千仪是个活络的脑子,今日想方设法的,甚至交了账本儿都要将她饮尽勾栏来,说没些个算计她决计不信。而在勾栏院中,能对客人造成威胁的还能有什么?
一是酒水,再便是小倌儿。
今日来的若是真的千凉,着了她的道便再正常不过。只可惜,这具皮囊之下早就已经换了个灵魂。
连翘留在千府并未跟来,身边也没个体己的人。陆千凉抬头瞧了瞧,倒也按捺着不动了。
二人等了没一会儿,妈妈再一次的扭着腰过来,将二人引入到一处僻静的房间。二人刚坐定,一列穿红戴绿的小倌儿便扭着腰走进来,二话不说的便要往她的身上扑。
来的这一行人不过十二三岁,再小些的不过八九岁的年纪,却已经媚眼含波,眸似秋水。她堪堪避过,扯着笑道:“我这记性才想起来,前段儿时间我曾答应了郢川,过些时日来瞧他的,今日既然来了,不见见心中总觉得缺了什么似的。妈妈不妨将他叫来坐坐,权当是消遣了。”
金主发话了,哪还有不应的道理?一行小倌儿退了下去,空荡荡的屋子里就只剩下陆千凉与千仪二人相对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