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璟伸手,一把按在了她的肩头:“本王叫你穿,你敢脱?看来你是想领这抗旨之罪了?”
陆千凉要哭了。
什么叫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权势滔天不可怕,不讲理也不可怕,可若是一个不讲理的人权势滔天,那就忒可怕了。
很显然,沈言璟便是个中翘楚。
她很没骨气的顿住动作,双手拢了拢身上的衣裳,干笑道:“我哪敢啊,只是我不太习惯穿男子的衣裳,还请王爷收回成命,千凉感激不尽。”
“你对本王的衣裳,有什么意见?”
似是二人靠的太近,又或是身上披着的外衣沾染的味道,龙涎香的香气袅袅传来,丝丝缕缕的钻进她的鼻尖。她是不喜欢龙涎香的,那味道熏得她颇有些头晕,便索性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自然没有。”
沈言璟转过身来,双手抱臂望着她,唇角还噙着些许似有似无的笑意:“那你是嫌本王的衣裳不好?”
陆千凉赶忙摇头:“自然不是,王爷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面前这人神情似乎不大对,她又接了一句:“自然都是极好的。”沈言璟依旧在望着她,她便只得又接了一句:“都是最好的。”
“呵……”沈言璟一笑,着着中衣转身向内院走去,扔下一句话:“既然是最好的,想必你也喜欢,便送给你做纪念了。”
这人怎的不按套路出牌!陆千凉慌了,三步并作两步,也不管什么僭越不僭越的,跟在他的身边与他并肩而行,道:“王爷,我不借这件儿衣裳行不行?”
沈言璟居高临下的瞄她一眼:“流了本王一身的口水,想不借便不借?”
陆千凉默了,好吧,你有理!
好不容易走到了中堂,千家作为离阳王朝最大的经商世家,接驾的规矩也不是不懂。小厮眼疾手快的将闲杂物品撤下去,端上来上好的雨前龙井。
众人刚要行大礼参拜,沈言璟抬手道免礼,随即端起桌子上的茶盏浅啄了一口。陆千凉亦侍立在一旁,身上披着的外衫好似重若千钧,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还是尽早送走这尊大佛为妙,要么她迟早被这人折腾下去半条命。
陆千凉给连翘递了个眼色,连翘会意,退下去端了两碟子糕放在了桌上,这才转身递了件披风上来。她偷瞄了那人一眼,伸手脱下身上披着的外袍。
刚要伸手去取那披风,便听沈言璟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传来:“你敢脱一个,试试?”
识时务者为俊杰,陆千凉向来都是俊杰,还是俊杰之中的翘楚。她淡淡的将衣服披了回去,陪着笑道:“王爷,今次麻烦您亲自来一趟寒舍,可是有什么示下?”
杯盏轻轻地磕碰声传来,沈言璟挥手叫大家坐,这才道:“确实有件事,但是与千老爷无甚关系,我是来寻千小姐你的。”
陆千凉愣了:“寻我?”
沈言璟道:“没错,明日未时,太后宴请诸家公子贵女一聚,大摆菊花宴。闻说柯公子近些时日也在京城,便差着本王将人一道请去。这不,本王仗着有一面之缘,便厚着脸皮亲自过来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