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下了,吃不下了……”陆千凉捧着肚子,痛苦道。
沈言璟将她手中的桃子接过来,对着牙印儿啃了一口:“你们女人的胃口都这么小?”
这么缓了缓,却是没有刚才那等暴怒的情绪了。陆千凉抽着嘴角指了指他正咬着的那个桃子,又指了指自己:“这个桃子……是我咬过的……”
沈言璟道:“你不是说吃不下了么?”
好吧,陆千凉默了,沈言璟这人,还真是什么都不挑。
“我原来认识一个小友,比我小上不少,也颇爱吃桃子。以前我摘了桃每年给她送上一筐,她蹲在院子里用袖子蹭一蹭便能吃上三四个。”
听他这么一说,还颇有些像她昔年抱着筐蹲在宁王府里吃桃子的模样。只是她与沈言璟关系向来不好,多次甚至刀兵相向,谈不上小友。再者,前世之时,她比沈言璟还大上两岁,怎还会比他小上不少。
沈言璟提到那小友之时,唇角挂着点儿浅笑,衬的啃桃子的表情都没那么难看了。
陆千凉垂下手想去掬水洗手,奈何她这一日穿的广袖,双手下伸袖子便落了下来。她只得双手上举,让广袖垂到小臂处,一垂手,又落了下来。
“嗤……”沈言璟很不讲义气的一笑,他三两口解决了桃子,洗了把手甩了水珠,双手伸过去拢了她的袖子,下巴一抬道:“洗吧。”
溪水清澈,流过指尖,温良细腻。她细细的搓着手指,洗净了桃浆,却一眼看到了刚刚沈言璟抛到水里的桃核,瞬间黑了脸。
陆千凉赶紧将手抽出来,用沈季平留下的帕子揩了揩,神情像是吃了只死苍蝇似的。身边坐着的少年衣绣团龙,出席这等重要的场合却未穿广袖华服,真是不把当今圣上放在眼中。
不过说来也是,皇上都要恭敬地尊他一声皇叔,离阳王朝的国祚全都靠着他撑着,目中无人也是没道理的。
她起身,理了理沾满了蟠桃毛刺的衣袖,虽说不忿还是想沈言璟行礼:“王爷,时辰不早了,陆千凉先行告退。”
“此处正值半山腰,若是不着车架徒步走上山去,怕是要半夜。你是想直接去赴末席?”
“啊?那怎么办?”陆千凉急道。
她原来的身子是没有晕车的毛病的,坐在车上倚着季平睡上一小觉便到山顶了,也没觉得有多难捱。不过是换了具身子,怎么就娇贵成这样了?
陆千凉双手提起裙角便要向山顶冲,沈言璟坐在原地,似是不在意一般的笑眯眯的道:“桃林乃是最危险的地方,上山地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你这样冲上去,若是被御林军认成了刺客,本王可不负责救人。”
完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陆千凉颓然的坐回到石上,一脸生无可恋。
既然沈言璟在此处,桃林外一定候着赶车的侍从啊,指不定京水现在就趴在那棵树的树干上偷看呢。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凑过去笑眯眯的向沈言璟道:“这可怎么办啊。”
沈言璟不知从何处顺出一只不足巴掌大的酒壶,拧开盖子仰头饮了一口:“别这么看着本王,本王是断袖,觊觎沈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