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那模样,也是刚刚沐浴更衣过了的。
古时候文人墨客访问亲友,总是要先沐浴更衣后在把酒言欢,是为风雅。陆千凉从未想到,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玩儿风雅,竟然是对这沈言璟!
裙子不长,堪堪盖过脚面。她大大咧咧的走过去,坐在沈言璟对面望了眼桌子上的六样小菜道:“平生惬意事啊。”
沈言璟似是笑她附庸风雅,指了指身边堆着的几个酒坛子:“你要的桃花酿,看好了,本王可没雪藏。”
陆千凉拎过一坛子拍开泥封,倒了一口点点头:“确实好酒。”
两位主子都已经入席了,侍立的侍女瞧着没什么事情做,便放下灯盏退了出去。
陆千凉喝酒吃菜,问道:“王爷府上的侍女各个聪明伶俐,怎么都颇不爱说话的样子?我刚与她们搭话,每一个应我的。”
“他们不会应你的。”沈言璟一腿平放,一腿屈起,执着酒坛子的手臂便垫在膝盖上道:“她们一个个都没有舌头,怎么回你的话。”
“没有舌头?这么多的人怎么都没有舌头,王爷……”陆千凉想是想到了什么,语声蓦地一顿。
他的筷子正夹着一片猪头肉,想到此处,筷子一抖,肉片儿掉回了盘子中。
她道:“王爷,您别告诉我,她们的舌头都是你拔的……”
“没错,给你做了下酒菜了。”沈言璟以下巴点了点她刚夹得那盘猪头肉道。
一句话,陆千凉的脸变成了猪肝色。
虽说她也清楚,自己吃的不是什么人舌头,但这毕竟癞蛤蟆不咬人膈应人,反胃啊。她一脸欲哭无泪的神情,恶狠狠地瞪着沈言璟,似是想要将他瞪出个洞来。
沈言璟笑,将喝干了的空坛子抬手扔了出去:“吓唬你的。”
陆千凉亦笑:“王爷,您不妨更无耻一点儿。”
沈言璟又拍开了一坛桃花酿的泥封,像是灌水一般的灌酒。那一边,酒坛子落地的声音响起,并未摔了个粉碎,却是掷地有声,似是砸到了另一个坛子。
每天跟这些皇亲国戚打交道,小心翼翼的生怕哪句话说错了,都憋出幻听来了!
陆千凉很是心疼自己的耳朵,赶紧夹了两筷子猪耳朵丝补一补,问沈言璟道:“你不用一些?空腹喝酒,会伤脾胃的。”
“千凉,你知不知道,你今日的一个决定,会害死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