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肚子的皮蛋豆腐不说,出门的时候,还被老伯塞了两颗腌好的皮蛋在手中,以自家人的口气嘱咐着:“有空常来啊,小言若是欺负了你,尽管来找我。”
陆千凉一手擎着一颗皮蛋,欲哭无泪。
她本以为沈言璟是隐藏了身份才同老伯如此亲近,却不想,那老伯知道他身为摄政王,不仅不战战兢兢的伺候,还当成自家人使唤,委实难得。
二人沿路走向她的医馆,今日紫禁城不是休沐日,他未去上朝,也未告假,不知道要不要紧。
陆千凉双手来回抛着皮蛋,临到前面喧嚣的长街,这才拦住沈言璟道:“王爷莫松了,前面便是我的医馆,我自己回去便可。”
沈言璟难得的没抬杠,点点头抬手让她先走,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坐上轿子,往紫禁城的方向行去。房梁上京水望了她一眼,亦跟了上去。
果然伴君如伴虎啊,跟着这桃花眼的老虎,比跟着真的老虎还吓人。陆千凉拎着皮蛋,拐出了巷子。
今儿阳光不错,长街喧嚣,昨日军队堵门的情况早已被人忘到了脑后。千氏药庄四个镶金大字高高的挂着,药庄里一阵鸡飞狗跳……
远远地,陆千凉便听到了连翘那高分贝的狮子吼:“你是穆王世子!穆王世子了不起啊!我们小姐还认识齐王呢!你将小姐的药庄弄成这样,小心小姐拔了你的舌头!”
又是男子的声音传来:“我不也不是故意的吗,你吼什么吼!有吵架的时间不如先把东西归置利索了,声音这么大,你更年期提前啊!”
“你才更年期提前,你全家更年期都提前!”
“你个没有性生活的万年老处女,你说谁呢!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陆千凉在围着看热闹的人群中探出一个脑袋,瞧了瞧屋子里的情况。沈宣和连翘二人一人执着笤帚,一人执着烧水的铜壶,正骂的不可开交,大有签了生死状出去一较高下的气势。
再不出来她这房顶就真的要被掀了,陆千凉从人群之中挤出身子,往医馆门前一站,双手叉腰大喝一声:“吵什么吵!”
声音太小,正吵得两人没听清,直接将她忽略了。
只见连翘一双铜铃眼瞪得老大,双手扛起笤帚,以白米冲刺的速度冲向沈宣。沈宣亦不是吃素的,手拎着铜壶迎击,仅一下便打飞的扫帚头。
扫帚头在空中两个翻滚,径直飞向了她的诊台,在撞到了砚台之后,沾着墨迹速度不减的撞在了雪白的墙壁上……挂着的那副富春山居图。
好好地一张图啊,飞湍瀑流争喧豗,被一团墨迹染成了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陆千凉头顶开始冒烟……她牙关相撞,正要怒吼,便见连翘执着一根棍子,不,是失了头的扫帚追的沈宣满屋乱跑,一边追还一边喊着:“你道不道歉!没种!是男人你别跑啊!”
沈宣抱头鼠窜,时而随手拿起什么东西便向身后扔去,口中嚷嚷着:“你拿着棍子算什么英雄?有本事放下啊,咱们找个房间脱了衣服大战三百回合!本世子若是输给了你这个小娘皮,从今以后我就不姓沈!”
“呸!看老娘不讲你打的满地找牙,就你还脱了衣服大战……你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