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姜还是老的辣啊,她绞尽脑汁都想不出的法子,柯暮卿转眼便想出两种法子。陆千凉心下一喜,紧忙问道:“什么法子?”
柯暮卿垂下眼睫,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找出下毒的人,想办法叫他将昔时炼药的方子给吐出来,这是万无一失,也是最好的法子。”
这说了还不是等于不说?若是知道是谁下毒,不等他说,陆千凉早就言行逼供问出药方然后再提着长剑将人大卸八块了。
她颓然的摇头:“这法子行不通,若是找得出下毒的那人,我早就去找了。”
“齐王送来的人,他没有去查?”柯暮卿问道。
陆千凉被问的一怔,昨日沈言璟来时未避人耳目,且走时还大摇大摆的带走了穆王世子沈宣,用的是光明正大的“探亲”名义。而素兮是京水偷偷送进来的,按理说应该没有外人知道才是啊。
可今日,柯暮卿见到素兮之时不仅没有惊讶,还第一张时间便猜到了是齐王殿下送来的人……
柯暮卿似是看出了陆千凉眼底的疑惑,对她道:“我并不知,只是你昨夜并未宿在千府,齐王今早差了人到千府叫人给你送衣裳,你晌午便差了贴身伺候的连翘亲自去找我。若是这样我还猜不出,那便真是为兄愚笨了。”
陆千凉嘴角抽搐,一时间真不知道是应该说柯暮卿太过聪明,还是应该说误会的太巧了。
话到此处,只会越抹越黑,她便也不结实,应声道:“齐王若是找得到人,定会通知我的。哥哥与其调侃我,不如给我说说第二个法子是什么。”
沉睡着的姑娘微微皱了皱眉,似是即将苏醒的模样。陆千凉紧忙倾了身子去照应,素兮却只是皱了眉,随即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柯暮卿亦是皱眉,窗子外折进来的暖光照在他的身后,在床榻上洒下浅浅的背影。他羽白色的袖上绣着同色的祥瑞纹路,做工精细,一看便知不是随随便便的人便能穿在身上的。
他略作沉吟,道:“药方之事,你我心中大概都有数,只是不确定用量与入药的顺序而已。若是有足够数量的,与她身量相当年龄相当的少女做试药,能试出药方也未必不能。
施医施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若是要解救素兮一人的疯癫之症便要牺牲那么多正值妙龄的女孩子,她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柯暮卿出生时便在天医谷,多年所受到的教育与熏陶也是造福世人,医者仁心。可以想象,他说出这段话,自己要受多大的煎熬?
紧皱着的眉头在他的眉心处形成一个“川”字,想此时,他也正在为自己说出的话内疚吧。陆千凉摇头:“这法子更不妥,未救一人伤害千人,不符合医道。”
柯暮卿闻言,亦点头:“将你开的方子拿给我看看,虽说无解,但暂时抑制还是有法的。”
陆千凉俯下身替素兮压了压被角,这才走到桌边研墨提笔,咬着笔杆子将自己开出的药写出来。柯暮卿皱着眉头想法子,一时间,屋子中安安静静的,竟无人说话。
“小姐,小姐。”连翘趴在窗框上小声的唤她道。
陆千凉头也不抬的道:“来客人了么,你先去前厅照应一下,我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