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凉二人只当是没看见,各自低头饮茶浅笑。奈何,睡眠质量上佳的沈宣沈大少,依旧没有醒过来……
也不知昨天晚上万恶的齐王殿下将他大侄子带去干嘛了,若不是陆千凉知道沈宣不能人事,简直就要怀疑他要被勾栏院的头牌姑娘榨干了。
连翘懵了,连翘恼了,连翘炸毛了!
椅子上的穆王世子呼呼大睡,站着看他睡的连翘怒气冲天。她恶狠狠的龇了龇牙,伸手在他的手臂上狠狠一拧……
“嗷呜……”一声诡异的狼嚎响彻千氏药庄,院外行人驻足,院内陆千凉与沈言璟皱眉捂耳。
沈宣捂着胳膊跳了起来,怒视着掐他的连翘一脸悲痛的呼道:“你你你,你干嘛捏我!小爷我招你惹你了!”
连翘嘴角抽搐,一脸恨铁不成钢向他使了个眼神儿,不住地向二人坐着的方向瞟。
“别以为你假装眼弦儿抽了小爷就能放过你!”沈宣撸起袖子,指了指自己刚刚被掐的位置悲呼:“你看!小爷的胳膊都让你给捏青了!我在王府的时候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现在连一名侍女都能对我动手动脚了么……”
连翘实在忍不了他那杀猪一般的狼嚎了,让开身子一脸“你自求多福”的神情,转身向宁王沈季平施礼:“王爷,奴婢僭越了,还请王爷恕罪。”
瞬间,药庄内又静了……
下一刻,原本还趾高气昂的世子殿下扑通一声跪下,一脸不知所措的望向沈季平,半晌才缓过神而来:“皇叔,侄儿失礼……”
“起来,又不是在皇宫里,动何必动不动就跪。”沈季平捻起杯盖划了划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浅浅的啜了一口:“见过你齐皇叔了?”
沈宣秒变绵羊,哆哆嗦嗦的应声:“是,侄儿这一次入京虽说布衣,却是向陛下递了折子的。父王有令不让我私自离开千氏的药庄,是以未曾向皇叔请安。”
这穆王世子倒也不算草包,一段话回的滴水不漏,叫人挑不出错处来。陆千凉倒是有些想不通了,沈言璟那种杀人不眨眼的,他叔侄二人却能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勾肩搭背,怎么遇上沈季平这样温润如水的,他却跟绵羊遇上了老虎一般,兢兢战战。
沈季平见沈宣半晌不起身,叹了口气,俯下身子将他扶起来:“见了你无事我就放心了,你父王昨日向我府上发函,叫我照看你一些。好好看病用药,多来王府坐坐。”
“是,侄儿谨记。”
皇室的感情真叫人捉摸不透,陆千凉抬手想要唤连翘添一把椅子过来,却隐约闻到一股焦糊的味道从后院儿传来。
连翘那死丫头又在研究什么黑暗料理?周遭没有闲着的人手,她便自己起身到诊台后去搬凳子。
不对,连翘常年照顾她的饮食,庖厨的技艺纵使不算是登峰造极,也断不会烧出焦糊的味道。不好……
陆千凉也顾不得正厅内的叔侄二人了,提起裙角便向后院儿跑去。正赶上连翘捂着口鼻跑回来,焦急道:“小姐,后院儿起火了!快跑啊!”
“还有人在!”她道。
紫竹竹叶翻飞,被汹涌的火舌舔舐着,宛若扑火的飞蛾片片坠下。细长的竹竿感受到外界蒸腾的热气,不住地炸裂,化作一地残竹。
陆千凉一只手捂着口鼻,另一只手提着裙角,用脚去踢地上那些燃烧着的紫竹。熊熊浓烟翻滚而起,灼烧着周围的空气形成滚滚热浪,似是要烤干人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