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出声的,却是贤相江原:“你口口声声说齐王是冤枉的,齐王殿下自己都已经对谋朝篡位的行径供认不讳,你又有什么好说的?”
怀中揣着陛下亲笔御签的一纸凭证,还怕说不过这群腐儒么?只要沈季平不从中作梗,待到京水将福王带来了,一切问题便迎刃而解。
陆千凉叩首,继续道:“陛下,王爷大众大勇,天地可鉴。当日中元节,王爷身不在京城之中,竟能叫远在京城外的穆王爷知晓,陛下当真以为这是巧合么?”
私语之声渐渐响起,她声音悲怆:“自齐王殿下辅政以来,离阳王朝歌舞升平,太平年景,这是所有人都看在眼中的。穆王如何敢在这时候攻城?还不是因为看中了齐王不在宫中这一破绽,想要离间陛下与齐王的感情。试想,一旦王爷倒戈,城中御林军与守军怎会不大乱。届时穆王爷趁乱攻城……”
她扣头:“陛下明鉴,期望为了稳住穆王,也稳住京中众人,不惜以身犯险,甘受这牢狱之灾。这不是大忠大勇,还有什么是大忠大勇!”
沈季平静静望着她,半晌,突然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齐王殿下从不碰孔明锁。”
话音一落,立时有官员打蛇随棍上:“你这妖女敢欺瞒陛下!”
陆千凉抬眼:“齐王殿下聪颖,拆解一把锁只需要短短一炷香的时辰,宁王如何知齐王殿下从不碰孔明锁?”
沈言璟抬眼:“齐王自还京之后,便再也不触碰孔明锁。他手指受过伤,不如原来灵活,早就不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拆开一整把锁了。你又如何得知,是他告诉你的?”
四下皆静。
沈言璟手指有伤,为何她不知道?沈季平短短一语打断了她的思路,一时间,陆千凉心思泉涌。
突然,坐于刑台上一直未说话的沈言璟终于开口:“孔明锁这东西,向来招姑娘喜欢,本王闲来无事,也爱玩一玩。至于我拆锁的时间,季平若是不信,我们倒可以比一比。”
沈季平渐渐舒了眉眼:“既然你亲口说了,本王自然相信。”
远处隐隐有马蹄声传来,陆千凉回望,便见京水快马疾奔,携着福王打马而归。福王已是吓得面无人色,屁滚尿流的跪在陛下面前,连声哭号:“陛下,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陛下饶命!”
京水未见陛下,径自单膝跪于沈言璟身前道:“京水来迟,王爷恕罪。”
沈言璟挥挥手叫他退下,依旧坐于原地,眼巴巴的看着陆千凉。陆千凉嘴角抽搐,看清了福王后,紧忙呈上怀中的手书:“王爷向福王殿下借兵,福王可以作证。出兵之前,福王曾向陛下呈上手书以正清白,手术上白纸黑字的写明了王爷与穆王分立两营,手书也是由陛下御笔亲批,诸位大人可以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