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不起谁?想当年我也是勾栏院的常客,唤过的公子比你叫过的姑娘还多呢!”陆千凉反驳道。
沈言璟沉默,定定的望了她半晌,突然扑哧一笑。
“本王拿到的情报里千大小姐向来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性子。怎么,是本王的线报错了?”他手臂用力,翻过身去躺在了她身边,扯了被子来将她裹了个严实:“放心吧,本王说不碰你就不碰你,好好的姑娘家,总不能未成婚便毁了清白不是。更过些时日选个好日子,我进宫请一道赐婚的旨意下来,做王妃的俸禄还不少呢。”
他顿了顿,又道:“别人的钱,不拿白不拿。”
陆千凉道:“国库的钱不就是你沈家的钱,沈家的钱不就是你的钱?银子对你来说,不就是换了个地方存着而已么?”
沈言璟摇头:“那可不一样,成了婚之前我们是一家,待你我成了婚,就是咱俩是一家了。将国库的银子捞到兜里这件事任重而道远,日后咱们归隐,总不能守着空锅吧。”
陆千凉将他这话在心中嚼了嚼,没毛病啊。
齐王府的床榻不小,床上置了一床供人夜间休息时盖着的被子,里侧还置了一条挡住墙壁,以防寒凉的薄被。
以前,二人躺在一张床上时,沈言璟为了赖在她身边,可是打定了主意死皮赖脸的不叫侍女多抱来一床被。今日他倒是难得的良心发现,将一整床被子都让给了她,自己去扯床脚的那一床盖了。
陆千凉将被子的边沿掖在自己的下巴下,侧过身子仰起脸望着那人,伸出一只光裸的手臂指尖点了点他眼角的那颗泪痣问道:“你还不曾告诉我,这颗痣是怎么来的?”
沈言璟自己也触了触,顺势将手臂枕在后脑后:“还能是怎么来的?天生的。”
陆千凉噎了一噎,只听沈言璟又道:“我若是说哭出来的,你信么?”
“先帝?”她问道。
沈言璟摇头:“不是,你可以猜一猜,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昔年齐王离开折剑山庄时,眼角处还没有这颗泪痣,后来她嫁了沈季平,二人政见不合,见面的机会便也少了,她倒是真没注意到他这颗痣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陆千凉将所有可能的人物猜了个遍,就连昔年她难产而死的母亲也猜到了,可沈言璟一直摇头。她嘴唇张了又合,终于还是问道:“你玩儿我的吧。”
沈言璟挑了挑眉,也侧过身子来看她。
少倾,他展开手臂,将陆千凉这只被茧拥入怀中,笑问道:“你尚在千府的时候,可曾听说过本王同哪个女子有过绯闻?”
陆千凉嘴角一抽,不由觉得事情有些超出了自己的预期。她伸出手臂来掰着手指头数道:“那可就多了。勾栏院的朝霞姑娘,晚间见过的彭三夫人,西巷丈夫离京的顾小姐……莫不是被这些姑娘们的夫君咒出来的吧。”
“就你话多!”沈言璟屈指敲在她的头上,数落道:“再猜,绯闻传的最难听的那个。”
陆千凉咬着指甲盖沉吟半晌,一拳敲在掌心,说了个自己都不太愿意相信的名字:“莫不是宁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