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遂人愿,当日三人吃饱喝足带着一身的酒气和肉香气回到庄中的时候,很不凑巧的被陆父捉了个正着。
陆父板着一张脸看着三名弟子,将桌子拍的砰砰直响。三人站成一排挨训,陆千凉小心翼翼的低着头,时而瞟一眼站在一旁的兄长陆千城。
陆千城想笑却又不能笑,此时忍得辛苦。见陆千凉那求助的眼神,紧忙打圆场想要为三人糊弄过去。
说实话,陆千凉是从不怕自家爹爹发火的,陆父顶多就是一只纸老虎,吼得声音大些而已,不仅如此还惧内。就算是恼了他生气,他顶多罚她多练一个时辰的剑罢了。可今日陆父不知怎的,却像脑子开窍了一般罚三人去抄书!
这可是苦了陆千凉,她从小便对那些方方正正的冰块字不感冒,让她抄书还不如让她去扫院子哩!陆父显然看出了她的小心思,抬手提了一尺高的四书五经丢给三人,怒气冲冲的出门了……
呜呼哀哉。
两个时辰后,陆千凉甩了甩发酸的手腕儿将手中的小狼毫丢出去:“要死了啊!这么多怎么抄啊!”
沈季平面无表情的提笔蘸墨:“师父也是有分寸的,咱们三个想要抄完这些书,不会超过三天,你若是累了就先去吃点儿东西歇一歇。”
陆千凉撇着嘴叹气,她实在是拉不下脸来让二人帮她抄,只得翻开书册提笔继续。
“你可算了吧,有你翻书的时间,我和季平都抄完两页了。”沈言璟将她面前的宣纸毛笔尽数收走,转手将砚台和墨块推给她,抬了抬下巴道:“喏,抄书我们两个来,你负责磨墨吧,磨墨你总该会吧……”
陆千凉将牙咬的直响,墨汁溅了他满脸……
磨墨的速度到底比他二人抄书的速度快些,陆千凉闲下来便给二人端端茶倒倒水,却也没闲。闲来无事时,她便托着脸儿看二认写字。
人说字如其人,性格温顺恭良的人字迹也圆滑柔和,性格坚毅棱角分明的人,字迹也铁画银钩不失风骨。可此时陆千凉看来,这两位皇亲国戚写出来的字迹都是清一色的冰块字,笔记没什么不同。
这倒也难怪,皇室子弟年幼时都是要送到宫中去学习的,二人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又能有多大的区别?
三日后,三人将抄好了的书送到陆父的面前。陆父看也没看,大袖一挥带着三人练剑去了。陆千凉嘴唇张了张,差点儿气的捶地。若是早知父亲不会抽看内容,那她直接交一摞白纸上去不好么!
……
两年时间,匆匆而过。
“咻……”破空之声传来,沈言璟手中长剑划出一个刁钻的弧度,划裂两片落叶后一个劈刺斜指向陆千凉。
陆千凉急退两步,步伐轻快迅捷的避开剑舌,寻了破绽便要格他的剑。沈言璟执剑一笑,手腕一抖甩出一个剑花抵住了她的进势,旋身闪躲剑尖指向她的后心:“师姐输了。”
这两年来,三人的剑术突飞猛进,沈言璟的剑法也同他的性子一般益发刁钻了。陆千凉早就习惯了他时不时地不正经,将木剑换了个手抖了抖手腕儿道:“说得好像你哪次熟了似的。”
沈言璟耸肩,提这剑找沈季平去了。
陆千凉自己惯了杯冷水,索性站到了父亲身边去看他二人比剑。两年的时间过去,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随便一句话便能被勾起火气的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