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待到一行四人起身前往试剑大会时,沈言璟的手腕儿早已恢复如初无碍拿剑了。
她那一剑不轻,生生震裂了他的骨头又岂是轻的了的?前半个月,他的右手使不上力,纵使是提笔用筷都很困难,心疼的陆母都跟着抹眼泪。沈言璟待陆母向来亲厚,舍不得她心疼难受,竟生生练就了用左手提筷写字的绝技。
皇室子弟真乃神人也。
这一遭过去,陆父到底是不再拘着陆千凉与沈季平交往了。这一次下山,就好像给皮猴子放了个假,其中以陆千凉为最。
她看什么都新鲜,走到哪儿都忍不住叫上几道当地的招牌菜尝尝鲜儿。陆父不喜骄奢,但到底宠着女儿,也不能苛待着这两位皇亲国戚,只得满足了馋猫的要求。
是以,一路上未到目的地,银子却先花了大半儿。陆父大怒,再又一次奢侈的豪宴之后,怒而拍桌道:“从明天开始,全都给我吃白菜馒头睡大街!”
当夜,一行四人披着御寒的披风,在重重密林之内的一棵大树下扎了根。陆千凉披着自己的披风,又披上了沈季平的,依旧冷的牙齿直打架,不由得小声嘟囔道:“哥哥出行你给他带那么多银子,我们出门你怎么就一丁点儿的钱都舍不得啦!”
陆父由着她骂,不动声色的扣了她半个馒头。
“我去打些东西来烤一烤。”沈言璟接了身上的披风丢到包袱上,提了弓箭与配剑转身离去。陆千凉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儿,继续就着凉水啃手里的干馒头。
开玩笑,她是多有骨气的人,就算是沈言璟猎回了东西她也不会吃的。当然,沈言璟也不会分给她的。
好巧不巧,沈言璟拖了一头死羊回来正赶上陆千凉啃完了半个干馒头,三人面面相觑的望着那只死羊,不知沈言璟是从何处变出来的。沈言璟一言不发,动作麻利的扒皮放血上烤架,又是两刻钟后,袅袅的烤羊肉香传来,勾的人肚中馋虫直涌。
骨气!骨气!陆千凉撇着嘴别过头去,以手指划着沈季平披风上的花纹。沈季平低声问了句冷不冷,她摇摇头,伸手向火堆的方向凑了凑。
这半个月的出门在外,早就将陆千凉肚子里的馋虫养刁了呀。整日好吃好喝的下肚,刚才的半个干馒头怎么能满足一个吃货对吃的向往?
肉香味越来越浓,陆千凉口水也越来越多。她脑海之中一左一右站了两个小人,白色的小千凉告诉她,要克制要克制,不能丢人,要保住骨气!黑色的小千凉嘿嘿直笑,要什么脸啊,他猎了一整只羊本就是人人都有份的,就算你不吃最后也会被拿去丢掉。
她吞咽着口水,这才想起来,三人已经有一年多不在一起打猎烤肉了。往昔那些三人围在一起吃烤肉的日子,近的好像就在昨日,还远的恍如隔世一般。
羊肉肥的流油,浓香的油脂滴落在柴火上,发出刺啦一声炙烤之声。沈言璟抽剑切了羊腿先递给陆父,这才切了外层的熟肉一言不发的递给二人,就像是施舍给不相识的人一般。
“想一想,我们三人也有一年没偷偷的凑在一起烤肉了。”沈季平捏起一片羊肉送入口中,点点头:“还是言璟你的技术好,我不如你。”
沈言璟微微垂头,动作不停的翻转着烤架上的羊肉。明灭的火光映亮他的半张脸,衬得他整个人朦胧的有些不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