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禁已过,城门外早就聚满了叫卖的摊贩与望来的行人,高高的朱红色城门下,两列禁卫军昂首而立,当中一人胯下骑骏马,腰悬长剑,一双眼径直望向二人。
沈言璟。
陆千凉一时间未反应过来沈言璟佩剑而来是做什么的,不过看他那面若冰霜的目光便知这一次他来者不善,怕是不会善了了。
第一次进京便被人堵在了城门口,还是当朝王爷,陛下最宠爱的弟弟,这话好说不好听啊。胯下骏马不安分的蹬了蹬腿儿,陆千凉勒紧了马缰,扬起下巴道:“沈言璟,你这是何意?”
沈氏皇族乃是君,其余异性之人皆是臣,臣子直呼君上之名,乃是大不敬之醉!
两侧禁卫军皆对陆千凉怒目而视,陆千凉天生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竟也挺胸抬头的瞪了回去,一时间,城门处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就在这时,略后她一步的沈季平赶上来,伸过一只手握住陆千凉的马缰,朗声道:“言璟,有什么事咱们回去再说,在此处僵持着未免有些不雅。”
气氛变得更尴尬了。
同是皇族,沈言璟的地位比沈季平高无疑,但沈季平作为皇室内这等年龄中唯一与沈言璟平辈之人,说话也是极有分量的,宁王世子的名号也叫人不能忽视。
然而,此时宁王世子,未来马上要承袭宁王位的沈季平,却亲手为陆千凉牵马,这是怎样的殊荣?他虽未下马,态度却已经一目了然。
沈言璟坐于马上,双手抱臂眯了眯眼。他长剑带鞘,远远地指了指沈季平,又平移过去指了陆千凉:“你们两个,倒是唱得好一场妇唱夫随啊。”
闻这话,饶是沈季平的好脾气也皱了皱眉。陆千凉更是愤怒,伸手扣上了腰间的长剑,冷声道:“沈言璟,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是什么意思本王不知道,但长安城是天子脚下,沈氏王朝的江山,你二人一个平民……”他指了陆千凉,又指了指沈季平:“一个臣子,同君主这般语气说话,可当真是惯的一副好脾气!”
陆千凉气的发笑,她冷冷的低笑一声,右手扣上了腰侧的长剑,激将道:“君子何必争口舌之利,沈言璟,你若是有种,便站出来咱们打一场,谁软谁硬剑下较高低。”
“这可是你说的!”沈言璟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向前行了几步,停在了城门前。冰冷的剑锋出鞘,遥指陆千凉的鼻尖:“陆师姐,出剑吧!”
“阿凉!回来!”沈季平紧忙伸手去抓,指尖将将错过马尾,却抓了个空。两把长剑同时出鞘,二人也几乎是同时跃马而下,同样的剑法,同样的步伐,若是不看样貌身形,二人的动作真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般。
沈季平右手扣着剑柄,几番前倾身子却又坐回马上。
场中剑术的比拼越来越激烈,二人出剑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按理说,沈言璟的实力应当高过陆千凉,而今,陆千凉的剑势却死死地压着他的剑,叫他丝毫没有喘息的机会。
不知是不是学习了折剑式后将整套剑法融会贯通的原因,陆千凉今日同他鼻尖,竟丝毫不觉得吃力。沈言璟步步后退,她却步步紧逼,将他直逼到皇城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