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点睛雕凤金步摇,四个人的恩怨情仇,在这一日赤裸裸的暴露在了满朝文武和诸皇亲国戚的面前。而真正的真相却血淋淋的,掩藏在一片迷雾之下。
陆千凉双手紧紧地拉着沈季平朝服的衣袖,只是低低的摇着头,轻声呢喃着:“季平,我没有,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你相信我……”
没有人听她说话,而唯一那个能听她说话的人,此刻却自身难保。
沈言璟沉默,沈季平沉默,在场诸人皆是大气都不敢出。一时间,盘龙山上之余潺潺的流水声。菊花飘落的花瓣儿落于水面上,绕着风流眼转上一圈儿,又打着旋儿转回来,反复循环永无止休。
很多事情,在多年之前就已经落下帷幕了。在她重伤昏迷,在她纳毒闭关,在她顶着她的名头应下他救命之恩的那一日。
爱上一个人,就像是有了铠甲,又有了逆鳞。沈季平早已经疯了,早在老宁王与王妃战死沙场的那一日,他便被这京城之中的权势驻空了脑子了。
他应下了那支簪子,这一切一切的罪过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就算是陆千凉侥幸能免死罪,但活罪却也难逃。只有他先洗净了自己,他才能想办法将陆千凉摘干净。
以沈季平现在的疯狂程度,他不敢保证,若是陛下真的降罪,沈季平还会不会保下陆千凉。他早已经疯了,他又何尝不是疯了?
沈言璟起身,从陆千凉手中抽出那支步摇,递到了陆千凉面前问道:“这一支,是我送你的那支?”
陆千凉不答,她聪明得很,她谁都不能信,生死攸关之际就只能相信沈季平。
沈言璟又是一声冷笑,大声呵道:“我送你的那支簪子,明明是不曾点过睛的。皇后娘娘的饰物上皆有司礼监篆刻下的年号与批次,皇兄请司礼监司正一看便知!”
人群之中一着红色官袍的男子起身走了上来,仔细的端详这只步摇,半晌才开口道:“启禀陛下,这只簪子确实不是皇后娘娘持有之物。瞧这金簪上凤眼处的点睛手法,微臣可以肯定这件儿东西不是出自于司礼监。”
沈季平死死地皱紧眉头,沈言璟冷笑:“宁王接下来是不是要说,这簪子上的毒也是本王淬的了?是不是想说,本王设计毒害自己的未婚妻子,再诬陷于你获罪,便可以带着你的好王妃远走高飞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沈季平,本王不如你,从一而终始终长情。京城之中这么多的好姑娘,环肥燕瘦各有千秋。至于你的王妃?本王喜欢,却也不是非她不可。”
他道:“倦鸟到底是要归巢的,昔年离月救我性命,我早已暗自发誓今生今世唯她一人。就算是你今天将你的好王妃推给我,本王也是不想要的。”
“沈言璟!你住口!”沈季平怒喝。
话音未落,一道寒芒骤然而起,陆千凉掌下赫然是一柄短匕,寒光烁烁间打着旋儿的划向沈言璟的腰侧。沈言璟早料到她会怒极,却不想她此刻竟真敢出手,忙双脚点地飞退向后。
“保护皇上!保护皇上!”御林军首领高声喊道,御林军顿时密密麻麻的覆了上来,围成一堵人墙将陛下挡在了墙后。
寒刃灼灼,欲饮鲜血。陆千凉手下短匕步步紧逼,毫不留手。沈言璟出招时便是被动,对上陆千凉的全力出招也是左右踟躇。
她是用长剑的,用短剑本就不利,此时倒也给了沈言璟喘息的机会。沈言璟也不知她那匕首是从何处带进来的,招式交换之时也只敢击在她的手腕儿,身形更是不住地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