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寿宫的日子比之在宁王府还惬意,在宫中一切衣食住行都有人照应着,皇帝不曾召见,前来探视的嫔妃也都有沈言璟帮着应付,几乎无事可愁。
在这期间,朝瑰公主还时而带来几本时兴的话本子给她分享。陆千凉欣然接受,折枝作剑给她秀了一小段儿剑术,引得朝瑰啧啧称奇。
宫中的女子读的多是《女则》《女戒》,少有人会舞刀弄棒的,而今突然来了这么个有趣儿的人,朝瑰也是心生欢喜,每日往仁寿宫跑。
于是,几日之后,陆千凉耍帅的时候被早回宫的沈言璟抓了个正着。她未运真气,折枝作剑舞出来的也不过是花架子,被沈言璟三拳两脚的便卸了嫩枝。
是以此时,陆千凉与朝瑰并排站在沈言璟身前,可怜巴巴的罚站。沈言璟将嫩柳枝上的嫩叶撸了个干净,翘着二郎腿坐在石凳上,一人一下轻轻地抽着,口中数落道:“一个王妃,一个公主,哪个都不让我消停。我一会儿没看住,你们就要掀了我的仁寿宫了?”
陆千凉撇嘴:“不就是刷个剑么?往昔在折剑山庄的时候你还比不过我呢!”
沈言璟手上加了些力气抽在她小臂上:“你还好意思说!你现在是一个人么?四个月身子的人也不知道消停,那小东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和沈季平交代。”
“我自己有分寸吗。”陆千凉搓着小臂吐了吐舌头:“还能怎么交代,我儿子哪有这么脆弱,日后怎么上树打鸟下河摸鱼。”
沈言璟气的发笑!挥了挥手叫人将朝瑰带出去:“朝瑰回去抄十遍千字文,三日后给我!陆千凉你……”
陆千凉梗直了脖子,一副你敢让我写字我就砸了你的大殿的模样。
“来人,把王妃请进屋里去读论语!不读完不许吃晚饭。”两个婆子战战兢兢的上来请人,陆千凉闻说没有晚饭吃,顿时一恼,上前一步揪住了沈言璟的耳朵:“长本事了你!你还敢不给我饭吃!信不信我明天早晨也不吃啊!”
到最后,终还是沈言璟败下阵来,端着论语给陆千凉从头读到尾,这才吩咐侍女传膳。
经历了这事,二人都学聪明了。朝瑰再来仁寿宫先差侍女搬一把琴来,装模作样的坐在院中给陆千凉弹琴听。沈言璟满意了,孺子可教也,多听一听琴声到底对孩子没什么害处吧。
好景不长,一日齐王大人回到仁寿宫查岗,便见二女两颗脑袋凑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平沙落雁之类的成语。
要知想要让陆千凉说成语,可是比让太阳从西边升起来还难。他给素兮递了一个威胁的眼神儿,脚步轻轻的走到二女身后,看她们在嘀咕什么说得说不得的东西。
便见陆千凉执着小豪在宣纸上画着图画,图上的小人双臂平展,抬起一只脚,活像是一只腾飞的大雁。而那人身后站了个人还不自知的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当年剑谱上写的就是平沙落雁。”
沈言璟气的直哼哼,在二女的头顶上各盖了一巴掌,没收了图画之后各关各的紧闭。
所谓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若是就这样屈服了,那她陆千凉便可以洗洗睡了。有一日秋色将近,陆千凉与朝瑰公主隔着仁寿宫的高墙纸团儿传情,宫中几名不大受宠的嫔妃眼巴巴的看着,满眼羡慕……
沈言璟觉得自己身为亲王的威严被人质疑了,自此,他除了每日上朝时陆千凉还未起的两个时辰不在,其余八个时辰均待在陆千凉的身边,看着她的胎!
一屋子的侍女婆子什么时候见过这架势,均是战战兢兢的生怕做错什么事。此时沈季平已经出征半个月,终于寄回了第一封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