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月!你好胆!”沈言璟霍然转身,恶狠狠地瞪着那半裸的身子,半晌,却又别开眼转身穿衣。
床榻上的人好一阵无声,看到沈言璟套穿过的亵衣,声音正了正:“你不是从不穿脱下来的旧衣?內间儿有新的。”
沈言璟并不说话,离月的神色僵了僵,突然掀开锦被站起身来:“那么多日日夜夜,你出去鬼混,醉卧温柔乡,我何时管过你!沈言璟,不爱就可以这样伤害么?不爱就可以做完了好事穿上衣服走人?不爱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不爱就可以问心无愧的换上喜服娶妻生子?”
“你睡了勾栏院的姑娘上要付银子,尚要送玉佩荷包,闻声软语的哄一哄劝一劝。可我呢!我陪你睡了这么多年,可曾图过你一丝一毫的东西!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么!”
离月嘶吼着,最后一句的尾音却已经带了哭腔。她无助的伏下身子,蹲在地上大哭落泪:“沈言璟,你真是个混蛋啊。当初你温声细语的哄着我通你做那事,而今怎么不承认了,你叫我怎么办啊,你叫我怎么办……”
这怕是时间叫人最为难的选择题了,一个是自己心爱的姑娘,费尽九九八十一难方修成正果。一个是为自己付出一切的姑娘,往昔种种,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他俯身抓起地上的衣袍,闭上眼睛转身给她裹在身上,随即睁眼。离月眼中狂喜的望着他,沈言璟却面无表情的从她的发顶抽出一根银簪,掌心裹着她的手掌,握紧簪子缓缓刺入自己的胸口。
温暖的液体渗出雪白的亵衣,他皱着眉,手上的力道依旧在加大。离月慌乱的使力按住他的手,抓着衣角去按他心口上的伤口。
沈言璟面色苍白,微有些发干的嘴唇微微颤动着,紧紧地攥着他的手不放。
离月是真的慌了,她想过很多结果,是沈言璟杀了她怒而拂袖离去,是他甩了她一个耳光,此生不复相见,可她却从未想到是这样。
君心何坚决?
他宁可死,也不愿在近她一丝一毫,宁愿用心头血洗刷这一次的不忠。
沈言璟声音荒凉,沉毅:“离月,你可以杀了我,这根簪子捅进我的心口里一了百了,我绝不反抗。我同千凉情投意合,八月便要大婚。这一次,是我对不住你……”他抿了抿唇,似是不忍在言:“也对不起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