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搭过自己的脉象,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可以说是健康得很,想要孕育生子并不是什么问题。可她为什么自怀孕以来,便会有这么大的孕吐反应?
曾经有几次,陆千凉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借了别人的身子怀孕生子,魂体不能与肉身完美契合,出现了排斥反应。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他只能在心中乞求着自己无事,以免沈言璟担心,以免这两个小丫头受累。
小黄也像是看出了她的不对劲,竖着尾巴蹲在她的枕边,以小爪子上软软的肉垫儿去刨陆千凉的手。见她没反应,便低下头用生了倒刺的舌头去舔她的指尖,试图将她唤醒一般。萃雪早已经急得不行,见自家王妃半死不活的躺在床榻之中面若金纸,那死猫却还抓着刨着不让她好好休息,紧忙将小黄抱起来先塞给蓝雨叫她看住了,以免一会儿王爷回来,看到病中的王妃一时着急,将它拎起来再摔一次。
萃雪心细,办事也妥帖一些,知道陆千凉脾气倔又争强好胜,同她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她索性拖了蓝雨出来,裹了件儿厚衣裳,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雪地里去寻沈言璟回来。
京城调往玉门关及沙溢城的士兵足有十五万之具,八人排成一行的急行军,这十五万人也要排出几里远。沈言璟巡兵,须得从队伍的最前方巡到最后方才算完,想要在这这样宽的范围里找到沈言璟,谈何容易?
更何况,急行军日行数十里,步子迈的本来就大,饶是男人也多有掉队,巡军便是为了避免有士兵掉队的问题发生。萃雪一介弱质女流,个子不高又不会武功,想要跟上大军都很是吃力,更遑论是寻人了。
这简直是不能完成的任务。
陆千凉不知是发了什么急病,沈言璟这样巡军,没有两三个时辰是赶不回来的,届时王妃还不知要多难过呢。她不能再拖了。
萃雪未急着跳车,抓住一名守护在车边的士兵问道:“你知道王爷往哪个方向去了么?大概走了多久了?”
军中便只有沈言璟这么一辆车,也只有他这么一个参军,一身的书卷子气,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谁还能不认识他?萃雪对人亲和,颇受喜欢,那士兵也不难为她,指了指大军前方答道:“往那个方向去了,应该已经走出很远了。女娃子,王爷巡过前头会转回来的,要不了多少时间,要么你在车上等等他?”
她倒是能等,却不知陆千凉能不能等。萃雪咬咬牙,道了声谢,跳下马车深一脚浅一脚的踏在雪壳子里,向着前方小跑着追去,将车轮压在雪地上的声音和刚刚那位士兵的唤声都抛在了脑后。
山中风雪是最为恼人的,越往北行,雪只会越来越厚。萃雪自小便生长在皇宫中,迁出齐王府便是她第一次出王府,生活了近二十年,还从未出过京城呢。陆千凉那日告诉她和蓝雨要置办厚一些的棉衣,她却也没想过山中的冬天会这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