萃雪小跑了两步赶上来,急道:“夫人,现在就只有您能说得上话,若是您不能求情,我们就更不行了。王爷气坏了身子,您也心疼不是,京水跟了王爷这么多年,王爷总不至于无情……”
陆千凉摆了摆手,叫她不要再说下去,按照这个趋势,这话若是再说下去便要越界了。
到底是见了两年的姑娘,陆千凉不忍她心里对沈言璟有抵触,索性劝慰了一句:“你当沈言璟的心就是铁打的?而今西北大捷,京城的局势不稳,小皇帝又刚八百里加急送了信函过来,另齐王佣兵尽快返京。沈言璟多年未触兵权,而今正是左右踟躇之际,上次玉门关大捷,少不了九黎世家的功劳。而今高九歌未不依不饶,已经是退了一步了。”
萃雪脸色蓦地白了下去:“可是京水跟了王爷这么多年,就算是王爷正值用人之际,也要分个远近亲疏才是……”
“我又如何不知,沈言璟所做的,便是给九黎世家看的,不会太过为难京水。你若是担心他,便去给他送一件儿厚实的衣裳,我再回去劝劝沈言璟。”陆千凉道:“毕竟京水若是有失,沈言璟的心里不会比你我好受。”
好说歹说,总算是把死心眼的丫头劝了回去。陆千凉搓了搓手臂,踢着地上的雪块儿嘟囔:“叫我去劝沈言璟,我又能怎么劝?一个两个都跟倔驴似的,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你这个王妃,既要操心沈言璟,又要操心下人,管得倒是比皇帝还宽。”一捧雪当当正正的砸在了头顶上,陆千凉一抬头,便见高九歌半倚着靠坐在树杈上,神情恣意宛若春日闲游。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她竟然都不知道!
还是说,高九歌就一直坐在这个树杈上,将陆千凉与萃雪说的话尽数听去了?
陆千凉刚要问,又是一捧雪砸在了头顶上,她咬牙切齿的瞪着高九歌道:“羲和这么大的年纪都不玩儿雪了,高少庄主,你是三岁的孩子么?”
“羲和?沈言璟的?”高九歌问。
陆千凉不相信高九歌的消息会迟缓到这种境界,连羲和是怎么到沈言璟身边的都不清楚她扑了扑头顶上的雪,仰头道:“你倒真是好兴致。”
高九歌从树杈上跃了下来,一马当先的走在前头,衣摆裹挟着风声猎猎作响:“指不定那小丫头是沈言璟跟那个女人的私生女,而今只是找了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接到身边来。只有你这样的蠢女人才会相信这样拙劣的理由。”
陆千凉噎了噎:“你聪明,我怎么没见有女人跟你?”
这回变作是高九歌噎了噎,陆千凉一鼓作气的怼了回去:“天下父母心皆如此,谁都不会眼看着自己的儿女受苦受难,却只为了给她一个身份。当然,你想要理解这样的生活还要很多年,毕竟一时半会儿你也没有当爹的机会吗。”
能怼的高九歌哑口无言,陆千凉极有成就感。然而,高少庄主也不是个好欺负的。
“同样是少庄主,陆少庄主年纪轻轻便已经嫁了好夫郎,我却还是独身一人,如此看来,着实是落了下乘。”高九歌眼神一勾,因常年握剑而微带着薄茧的手指抚摸着下巴:“要么,陆少庄主给我也介绍个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