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亲王,一举一动都在京城众人的眼睛里头看着呢,沈言璟若真敢如此高调行事,还不被当成了朝廷上的活靶子?”陆千凉道。
以自家王爷位高权重的身世和地位,敢在朝堂上公开弹劾的言官早已经坟头草丈五了。蓝雨不懂政治,更不懂陆千凉为何这般小心翼翼,便也作罢。
齐王府虽大,住的人却少。在陆千凉住进王府以前,整个齐王府内洒扫了仆妇下人都是被拔了舌头的,在陆千凉入府之后,才换成了这些伶俐可人的小丫头。
中萃园虽不算偏远,可每间宅院洒扫的侍女并不互通,是以陆千凉望过去时,看见的全都是生面孔。
这些丫头平日无事,远离沈言璟所居住的宅院,有没有主子,好吃懒做惯了。而今见了陆千凉,竟好一阵没有缓过神儿来。
蓝雨拿腔作势的将几个小丫头呵斥了一番,告知她们不用伺候,伴着陆千凉进了杜月娘在府时所居住的房间。
府内格局摆置不尽相同,蓝雨推开门将陆千凉让进来,问道:“这一间与旁的客房也没什么不一样吗,夫人非要亲自来看,莫不是怀疑王爷对姓杜的别有情深啊。”
陆千凉指尖扫过红木桌面,又拉了拉梳妆台检视里面的东西:“我倒不担心沈言璟别有用心。”
蓝雨忙接口道:“那是当然,王爷对夫人用情之人,自然不会对旁的女子侧目。夫人莫不是担心,那杜月娘给咱家王爷留了什么东西?”
“你倒是聪明。”陆千凉道。
房间不算大,就算藏匿书信,也不会选择太过刁钻的位置。陆千凉摸过了梳妆台和桌案,便径直走向了床榻。
这间客房本就是女子客房,特意安置了浅粉色的纱帐坠帘,看上去粉嫩可人。陆千凉从床脚一路拍到了床头,果然在枕下寻到了一枚硬木簪子。
“以簪传情?这个杜月娘真是不要脸!”蓝雨一脸不悦,像是被人觊觎的是自己的丈夫一般,就差没冲上去同人扭打一顿了。
陆千凉扫她一眼,伸手道:“给我根头发。”
蓝雨嘴张得老大,几乎能塞进去一颗鸡蛋:“啊?”
“杜月娘出身风尘,莫说是这一根硬木簪子,就算是点翠烛花鎏金步摇,也不知遗落了多少在恩客的肚皮上,若想给沈言璟传情,也不至于选择这根最不起眼的。”陆千凉握着木簪粗的那一头,在床头的木柜上磕了磕:“这簪子是中空的。”
蓝雨如梦方醒,忙从自己头上拔出一根发丝,递给陆千凉。
陆千凉将发丝一段绕在手指上,从簪体的上方滑至下方,果不其然,发丝嵌在了一处极细的凹陷内。
就是这儿了。
她双手抵着两头,轻轻一拧,一张卷好的纸条落在脚钱,不过手指长短。
蓝雨忙蹲下身子,捡起纸条交给陆千凉,一脸的八卦:“夫人快看看,这纸条里写了什么?趁着马车没还没走远,咱们还来得及差人去将她打一顿。”
陆千凉展开纸条,便见被裁截精细的纸条内,娟秀的簪花小楷竖直排开,只有六个字“千凉有异,当心。”
她轻声一笑,将纸条卷好塞回到木簪中,又将木簪置于榻下:“走吧。”
明明已经抓到了把柄,却不声不响的离开,这不是太怂了些?蓝雨一脸不忿,唠叨着:“夫人,咱们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啊,若是王爷真的看上她了将她娶进府来,你可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