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当朝右相,一品文官,竟被一个小丫头骂了个狗血喷头,面子上自然挂不住。他一挥手,两名羽林卫上前拉住蓝雨,一踹她的膝弯强迫蓝雨跪下左右开工的便甩巴掌。
男子手劲岂会小?更何况拱卫皇城的羽林卫都是万里挑一的武人,几个耳光下去便叫蓝雨嘴角撕裂,脸颊红肿,束的工整的长发都狼狈的垂散下来。
饶是如此,蓝雨依旧硬气,恶狠狠的等着薛旳:“今天你就算是打死我,我的灵魂也会护着齐王府,让你永生永世不得安宁!我们王爷无辜蒙冤,总会有青天昭雪,上帝开眼之日!”
“这上帝开眼之日,你怕是等不到了。”薛旳抬了抬手刚要下杀令,手腕上骤然被一物的偏开,钝痛难忍。
抬眼,便见沈言璟提在手上的茶盏早已不翼而飞,御供的霍山黄芽和着茶水泼了薛旳紫绶官服一身,尚且腾腾的冒着热气。
锦衣卫青鸟眼见沈言璟在眼前伤了人,这不是在挑战锦衣卫的尊严还是什么,二话不说,咯嘣一声卸了沈言璟掷茶杯的那只胳膊,扣在他肩膀上的手又满汉恶意的捏了捏。
沈言璟一声不吭,只是额头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蒙上了一层薄汗,纤细的颈子都瞬间湿了一片。
错骨之痛,可想而知。
青鸟性子耿直眼底容不得沙子,一身不吭的便卸了沈言璟的一只胳膊,放在平日里可不是一件小事。
只是而今多事之秋,倒也无人过问这罪臣到底过的如何了。
锦衣卫供职于皇室,乃是皇帝一人的卫队。小皇帝并未下令可对沈言璟言行逼供,虽说朱雀也看不惯沈言璟往昔的行径,却不敢像青鸟这般大胆,只是半是讽刺半是威胁的道:“王爷是聪明人,还是莫要做不智的事。否则吾等可不能保证王爷的安全了?”
“陛下派你们来,本也不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不是么?”沈言璟轻声一笑,微微渗出些血丝的眼白扫过薛旳,又扫过被按跪在地的侍女蓝雨:“证词罪状,本王签了,该如何判,那是府衙的事,是陛下的事。你今日动我一个丫头,本王改日便敢杀你全家。”
沈言璟的语气并不重,说是云淡风轻也不为过。
只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沈言璟这样语气的话语听进了薛旳的耳朵里,却让他的脊背开始不由自主的冒冷风。
这是一种源自于灵魂的颤抖。
沈言璟说过要杀谁,那人便一定会死。不管是什么样的死法,可毕竟是死了。
思及此处,薛旳刚被茶杯击中的手腕又开始热辣辣的痛起来。茶杯的力道所说不重却也不轻,只这么一会儿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现出青紫之色。
他毫不怀疑,若是此时逼急了沈言璟,莫说是他被卸掉了一只胳膊,就算是被砍掉了双手双脚,也能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再者说,在场众人之中,又有谁敢砍掉沈言璟的双手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