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少说话,说话也尽量言简意赅,若不是陆千凉知晓她是沈言璟最先抱起来的,还要以为捡她回来的是京水呢。
沈言璟被问了这么一句,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又反问一句:“我为什么要反驳?”
小羲和道:“你告诉我,做人要真诚,是自己做的便是自己做的,不是自己做的便不是。”
这话说出口,就算是沈言璟自己也怔了一怔。他默然半晌,将小丫头揽进怀里轻轻抱了抱:“很多事情你现在不能理解,等长大了便知道我的苦衷了。”
送走了小羲和,二人坐在院中饮茶,一时间又陷入了沉默。
春色渐深,这些花草得见了春日的阳光,像是被瞬间拔高了一般郁郁葱葱的生长了起来,眼见变异金没膝。
这几日进入院子的朝廷士兵不少,来来往往也不知道仔细这些,将地上的酒坛子踏破了不少。原本错落有致的景色,而今却是显得有些凌乱了。
沈言璟将地上的碎瓷片踢了踢,清出一条干净的小道来嘱咐陆千凉道:“你若是觉得闷了想出来走一走,便叫萃雪和京水,或是我陪着。这些瓷片锋利的很,长年累月的埋在泥土之下很难清理干净,若是划伤便不好了。”
陆千凉道:“我哪有那么不小心,你不必担心我。
言罢,又是一阵近乎于寂静的沉默。而今齐王府被封,就连陆千凉平日里爱吃的栗子也没有了。她无聊的揪了一根酸草叶叼在唇边问道:“你为什么不反驳?”
出口,却是同小羲和一样的问题。
刚刚在羲和问时,沈言璟便怔了一怔。而今陆千凉又问来,沈言璟却是平静了:“认也是如此,不认也是如此,本王自然想要少收点皮肉之苦。”
“你就算是遭难,常年的积威也还在,谁敢对你动用私刑?”陆千凉问题刁钻:“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安排的?”
沈言璟终于回眸:“是不是我安排的,你不知道?”
陆千凉斩钉截铁的重复道:“我不知道。”
空气在一次的陷入了沉默,沈言璟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遥望向高高院墙圈画出来的格子天,好一阵,又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你不知道,那我来告诉你好了。千凉,这一次,我真的没有丝毫办法。”
他缓缓回身,用的却是一种近乎于幽怨的目光望着她,那视线之中凝结的情绪让陆千凉险些喘不过气来。
如果他的眼睛是汪洋大海,那她便是那个溺水的人,在广袤的汪洋之中迷失了方向,迷失了信念。
沈言璟转身走向房间,手掌搭在自己刚刚接好的肩膀上,头也不回:“我也多希望,你从不知晓。”